,又露出笑容,“走吧,去我那里坐坐,妙颜姐姐还等着我们呢。” 孟筠心结既解,又因江宝嫦的话生出同病相怜之感,觉得和她亲近了许多。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,江宝嫦和孟筠手牵着手走进修缮一新的院子。 孟筠披着江宝嫦的狐裘,觉得从上到下都暖暖和和的,进门瞧见崔妙颜坐在火炉边,左手拿着一本诗集,右手搂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,笑道:“妙颜姐姐倒是会享福。” 崔妙颜斜着眼瞧她,打趣道:“这是谁家的小哭猫?我可没有小鱼干喂你。” 孟筠恼羞成怒,脱掉狐裘和崔妙颜打闹起来。 猫儿“喵呜”一声跃至地面,走到江宝嫦脚边,昂起脑袋在她裙上蹭来蹭去。 江宝嫦笑着把猫儿交给丫鬟佩兰,使月见端来上好的小龙团茶,亲自煎水点茶,又指派崔妙颜准备棋盘、签筹,孟筠拣几盒爱吃的点心,三个人一起行令作耍。 她们玩的是江宝嫦从南边带过来的“九射格”,圆形木盘上有九个大小相同的格子,分别画着熊、鹿、鱼、兔、雁、虎、雕、雉、猿,竹筒里备有九支签筹,上面雕刻的图案和木盘一一对应。 行令时,宾客抽一支签,接着用飞镖去投木盘上相同的动物,投中则得分,不中则饮茶一杯。 江宝嫦抽到的签筹上刻着一只威风凛凛的云雕。 她拿起飞镖往前一掷,只听“当啷”一声,飞镖深深扎进木板中,恰和雕鹰的眼睛重合。 崔妙颜双目放光,连声叫好。 轮到她时,她不喜欢稚鸡的图案,可连抽了两次都是一样的,又连掷两次,才勉强扎到稚鸡的尾巴上。 孟筠则抽到了温顺可爱的兔子。 她的手腕绵软无力,连木盘都扎不中,一口气灌下肚四五盏热茶,被江宝嫦笑着叫停。 接着,她们围着火炉,一边吃点心,一边行飞花令。 “咱们以‘花’为题,限定七个字,按‘花’字出现的顺序吟诗,如何?”崔妙颜闻到清雅的梅香,转头看见窗前的细口青瓷瓶里插着一枝早绽的玉蝶梅,来了主意。 孟筠有些紧张,道:“两位姐姐,我读的书不多,若是答不上来,你们可别笑我。” “不碍的。”江宝嫦笑着安抚她,“我先来——花开时节动京城。” 孟筠想了一会儿,鼓起勇气道:“有花堪折……直须折。” “不错,听我的,自是花中第一流。”崔妙颜迅速接上。 “梅定妒,菊应羞。画阑开处冠中秋。倒是很合姐姐的品格。”江宝嫦赞了一句,继续道,“人面桃花相映红。” 孟筠这一次接得倒快:“无可奈何花落去。” 崔妙颜皱了皱眉:“好是好,只是悲了些。不过,落花也有落花的妙处,我便接——出门俱是看花人。” 江宝嫦收尾道:“闲敲棋子……” 她轻屈玉指,弹向桌上燃烧的红烛,在骤然爆开的火花映照下,轻声道:“落灯花。” 三名少女相视而笑。 且不提江宝嫦在舅舅家如何的如鱼得水,却说同一天的深夜,昌平侯府的大公子陆恒悄无声息地来到城外,站在护城河前。 他翻身下马,沉默地看着河对岸紧闭的城门,像是越过沉重的门板,看到了那个瑰丽堂皇却陌生无比的家。 从记事起,他便没有回来过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