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像是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。 “呵呵,是啊。王爷现在才知道?” 傅允看着她,目带痛意,嘴唇张合了下,却什么也没再说出口。 卫莺狠狠剜他一眼,转身走了。再跟他单独呆在一起,连空气都会变得令人作呕。 长长的甬道上,宫人们提着食盒匆忙地来来去去,一如六年前。然而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她了。 还记得第一次来上京,她眼里满是憧憬和好奇。此地乃帝王所居,入目皆是王者之气。连皇城脚下的一株枯草,都让她感觉可爱。 没想第二次来,心里就陡然生出苍凉之感来,明明是晴空万里,却看什么都觉晦暗。 她从小没了娘亲,卫渊忙于政事,也甚少关心过她,侯府里的人明里暗里欺凌她,她只能默默忍受。对她来说,元昊就像黑暗里的一束光,温柔和暖。回到金陵后,她便立下要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的愿望。琴棋书画,她不感兴趣,却还是样样精通,就怕旁人说她配不上。可谁知,这些年的辛苦筹谋,最后竟沦为一场荒唐笑话。 眼泪早已不争气流了满脸。 卫莺任它肆意流淌,反正这宫里也无人识她。这泪像是决堤了一般,怎么流都流不干。 哭了不知多久,眼泪水几近干涸,眼睛疼的厉害。呼吸一时有些不畅,头晕目眩,堪堪扶着墙蹲下来,抱着双臂大口大口喘气。 “王爷,卫三小姐她哭的很伤心呐,要过去看看嘛?”宋轩只当卫莺是因为没有选上太子妃难过,却不知自家王爷当众说了怎样过分的话。 傅允拂了拂手,示意不要轻举妄动。她那般厌恶他,这样贸然过去,反而会弄巧成拙。 不一会,宋轩惊呼:“王爷,卫三小姐像是晕过去了!” 第19章 餍足(捉虫) 傅允神色微动,这才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抱起卫莺。 她身子虚软,不盈一握,在他怀里蜷成小小一团。两眼因为哭的太狠的缘故,肿成了两只胡桃。 手轻轻抚过她眼眸和柔软的睫毛,她此刻睡的安闲,不再是先前凶巴巴的模样。如果可以,傅允恨不能就这样一直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。 元昊其人,优柔懦弱,哪里有一丁点配得上她?他今日一言一行,皆不出自己所料。若他执意娶卫莺,傅允或许还能高看他两眼。但,谅他也不敢。傅允轻嗤一声。 * “怎么了这是?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。” 殿中憋闷,用上冰块还不消暑,纪晓芙信步来了湖心亭。这里凉风习习,倒是个盛夏乘凉的好地儿。其实不问,她也大致能猜到儿子为何不快,还能是什么,无非是为自己逼他娶妻的事。可皇家最重的就是绵延子嗣,仪嫔,令妃的儿子已经为陛下开枝散叶,她身为中宫皇后,理因表率六宫,怎么甘心屈居人后?等太子妃诞下太孙,儿子的太子之位会更加稳固。 元昊神色挹挹,坐下来将选妃宴上傅允的所作所为与母后细说一遍。 纪晓芙听完拧眉冷笑,她年纪三十有六,保养得当,只有笑起来的时候,眼角才会有淡淡细纹。 “这个傅允,也忒没把我们母子俩放在眼里!你日后继承大统,就是九五至尊的皇帝,这天子女子,只要你想,哪一个不能是你的?不过是你现在根基未稳,他借此威胁你罢了。只是这女子,应当是傅允在意之人,不然他不会如此大费周章让你断了念头。” “母亲的意思是……傅允喜欢那女子?” 联想到傅允看卫莺的眼神,似乎有种刻意压抑着的东西。元昊惊觉,不是没有这种可能。 “极可能如此。”纪晓芙思虑了下,又笑起来,“本宫倒是好奇,能让傅允和你都中意的女子,是何等神仙般的人物?”想当年,她也是上京男子们梦寐以求的佳人,一朝嫁入帝王家,才叫那些个男子断了肖想。 “……其实这女子,母亲你见过的。” 听元昊说起六年前的往事,纪晓芙脑海里才浮现一些模糊的印象来。那女孩出落得玲珑剔透,当日因逮猫儿冲撞了自己,还是昊儿求的情。原在那时,缘分的因就种下了。世事还真是有趣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