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奔着谁来的。 “您喝茶,先喝茶暖和暖和。” 宋映谷喊着,“倒红枣姜茶,入座。” “二爷,您放心吧。” 元熊脚步一顿,马上去看跪着的那个,他认错人了。 眼神很不一样,这一眼就给宋映谷看见了,元熊看宋旸谷的时候,那个飞起的眼神,那么精神的一双眼,像谁呢? 像扶桑。 他匆匆去内院找二太太,“有个事情,请示母亲,本来不该我问的,只是青城那边来人的,不是冒犯弟妹,只是她旧家里面,祖籍是不是鲁南道青城王家。” 二太太觉得自己心口就开始突突,她嗓子眼都觉得干巴巴的,眼睛也很痒,拿着帕子捂着眼睛呢,一把拽下来扔在桌子上,“你好好招待,别声张,等事儿过去了再说,今儿就发丧了。” 实在是头疼,她顾不过来,脑子跟炸开了一样,脸也觉得疼,自己一下就躺下来了,“你弟妹先前的事情,她从来一个字不提的,你也不许提,只怕是,就是她先前家里来的人,青城王家,我听她家里姑太太跟我提过。” “你找你弟弟商量去,这些事情,你提点他,教他晚上的时候,问他媳妇的意思,总得看你她自己,别人不要多说。” 又关心老大,“老大呢,还没来?” 宋映谷忙的不行,这一会儿功夫,外面已经有两波人来请了,他顾不上多少,“没来。” 二太太气的捶床,白疼一场了。 你早早儿的,先前就跟你说家里不太好,要他回来看看宋姨,不听。 如今人走了,最后一柱香,都不能送着她走。 外面开始祭拜了,一声一声高喝,二太太闭着眼睛仔细听,果真有青城王家,排在最后。 宋姨娘家在前,再是二太太这边娘家,最后是扶桑娘家。 宋映谷办事极其圆滑,有外场不清楚的也听不出来,场面反正做的很好,二太太也松口气。 扶桑就是当儿媳妇的,三个儿子,要是儿媳妇娘家一个都没有来的,那场面太难看了,太冷清了,好歹来了一个,二太太宽一宽自己的心,跟二老爷就商量了,“这要是孙子辈的姻亲都不来,实在是难看,我们家里又不是没有儿媳妇,青城王家怕是考虑到这一点,才硬着头皮来的,不然原本是贺喜的,跟老二说本不该来的。” 儿媳妇出洞子的时候,必须要有扶牢客,这扶牢客,得是娘家人,娘家的舅兄跟内眷,到这样的场合上,就得娘家人撑场子。 不然扶桑一个人跪地迎客,就只有她一个人,连个妯娌也无,送葬的时候,观礼送行的人那么多,她是披麻戴巾全白的人,身边没有娘家伴儿也显得凋零。 扶桑那边回x?话很快,她脚步匆匆进来,一身白不入二太太屋子,“刚跟二哥商量了,青城王家那边女眷也来了一位,一会伴我扶牢,来的这一位拜祭的,原是我先前的弟弟,王元熊。” 她站在门外明白回话,二太太马上起身,“你忙你的去,不用特意跟我说,怎么安排怎么好,你看着办就行,有事儿跟你二哥商量,如今他挑大梁。” 又让人送茶,看她喝完了又催着她快忙去。 扶桑喝一杯子红枣姜茶,肚子里面暖一点儿。 灵屋里面出洞子,她马上把白孝布拉下来,女眷重孝哭丧是不能露出来眼睛的,抬棺的人绰绰有余,本家枝繁叶茂,后面男丁跟后面,有本家的堂兄弟扶着宋映谷宋旸谷,左右各二人。 孝子哭丧要躬身低头,她看不到宋旸谷的脸。 匆匆跟在她后面,如今她是儿媳,女眷里面打头。 元熊站在一边,看见扶桑了就拽着自己媳妇,“快去。” 扶桑还没留神,就被人一把挽着了胳膊,给她两只耳朵后面塞了黄色纸钱,手里面放一块儿子孙馒头。 送葬不空手,人人得拿着钱粮,头上戴头巾,耳朵上塞钱,手里握着粮。 “大声哭——”元熊媳妇小声提示扶桑。 但是扶桑吧,她不大会哭丧。 会哭,但是哭丧是有腔调的,她搞不懂这个。 元熊媳妇就着急,这个时候,你儿媳妇不哭,后面的人怎么哭? 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