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荣温和,姑太太嘴皮子是真赶趟儿,有些话,她能说的出口,“是,你们是高兴了,可怜我们桑姐儿了,早知道这样,我不如养她在家里了,嫁人做什么?” 嫁人嫁人,穿衣吃饭。 宋映谷扶着她的肩膀,“哎呦,我的姑太太啊,您客别介,别不高兴,我是高兴地得意忘形了,三弟妹的事情,我扫听着呢,也托着那边的朋友,暂时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。” 就怕日本人半夜给你拉出来,然后报道就说了,病死的。 姑太太憋气呢,问宋旸谷,“你哪儿去了这些日子,她出事你知道吗?” 宋映谷就挡着在前面,“他吃许多苦,不然不早就回来了,您可怜可怜他,教他睡会儿。” 宋旸谷现在脾气就很差,差劲到不说话,回来一句话都没有跟佣人讲过,现在也才开口跟姑太太讲,“她必定没有事,我跟你保证。” 你保证? 你拿什么保证? 拿你们宋家的祖坟? 呸,姑太太气的胃疼,也纠缠不清,她跟宋旸谷本来就不能连续说三句话,这个人就是个木头。 回去就躺床上去了,跟小荣俩人就是轮流生病,不生病干什么? 人活着一口气,这孩子就要人的命,她想找老大来,让老大去找找他妹妹去,可是那边还一大家子的人,要是老大出事儿了,她也就不活了。 就靠着。 靠着看看宋旸谷干什么,抹着鼻涕眼泪跟小荣骂,“男人,没一个好东西,我就知道,我打小就知道的,所以我不结婚。” “死个老婆算什么,再娶就是了,有钱,人家有钱,长得还人模狗样的,人家不愁没老婆。” “我看也不见得悲伤,能有什么伤心的,你说扶桑出事儿,他一滴眼泪都没有,你瞧见了没有,几时我们去,他几时都是那个样子,不冷不热的,他一点良心都没有。” “兴许啊,人家就等着了,等个一年半载的没消息,身边就有别人了,就咱们家里的孩子傻,重情重义的,我就后悔啊,你说孩子教的太好了,教的太重义气了,你说有事儿你个女孩子上赶着抗什么,男人又不是死光了。” 骂的不带重复的,一气儿地骂。 越想越气,清早起来,兴许半夜睡不着的时候,她也会爬起来,爬起来就对着隔壁骂。 骂的很难听,指桑骂槐,各种明示暗示,各种伤人心的话都讲出来了。 人的性x?格,大概从二十岁到五十岁,是可能会变的,但是缺点,大概会从二十岁延续到五十岁,且变本加厉。 她的嘴,以前扶桑是晓得的,扶桑被她刺挠过。 宋映谷亲自来请罪好几次,都没有一点用,气的也在家里打转转,跟管家就说了,“你听听,你听听,这说的什么话,这人好容易回来了,难道要去送死,还是日本人那么好商量,一个换一个回来。” 他还是不能讲姑太太一句不好,看在扶桑的面儿上也不能。 他忍下来了,姑太太第二天看报纸,气坏了,拿着报纸就冲进去了。 宋映谷现在就不出门,生意上的事情一塌糊涂,但是暂时还算安稳,宁先生那边跟小洪先生杀疯了,宁先生的保镖,先前被日本人买通,策反了宁先生。 所以极其粗糙但很管用地,当天三个人喝完早茶之后,宁先生听保镖建议,直接回头枪在医院门口,射杀了洪先生。 后来更是彻底投靠了日本人,宝刀不老,打着日本人的名号,互惠互利,成为了上海摊风光无二地大汉奸,赫赫有名的汉奸头目,全国各地都有宣传报道。 骂声一片。 不会当汉奸的人,永远都不会懂这些当汉奸的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