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的他家里的,都是好孩子啊,可是如今,回来一个扶桑,还有一个大柳。 其余的,散落天涯,草芥为家了。 扶桑也觉得揪心,大力也是她看着长大的,电灯刚通上的,屋子里面是不是有钨丝在闪一下,忽明忽暗的不稳定,“大力叔,妞妞没回来吗?” 怕是回不来了,她为前政府效力,杳无音讯。 大力也不知道哪里去了,他是厂子里面的热心肠,是街道里面的热心人,可是他的儿女,大力有时候也讲不出来什么。 政治,永远要在特地的背景下,全面的看。 超前或者超后看了,都看不明白。 “扶桑,要不是实打实的人,我也不说这个话了,可是我心里苦啊,你婶子没有病,她就是疼得,给儿女们疼得啊,妞妞现在人在改造呢。” 离得很远,在东北。 “不过啊,日子也有盼头,这些日子说是回来,以后就不去了,接受精神改造好了,踏踏实实地过日子,你婶子的病啊,说不定就好了。” 其实对妞妞的判定的话,也不能说有错误,没有人讲她有错误,她是为打国战出过力的人,但是一些情况下,她无知无觉地也做了一些错事,后期自己也觉得不对了。 尤其是搬迁到重庆做事情,她一些事情上就看的很透彻了,很多事情违背了国民利益了,是高层的问题,妞妞后期在做一些事情,也幡然悔悟很多。 思想改造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,是所有人的事情,就连扶桑都很同意这个事情,“讲一句玩笑话,不是妞妞一个人,我,我先生,您,还有春杏,婶子,除了刚生下来的孩子,我们都是旧社会走出来的人,我们都是从那个年头走到今天的。” “在哪个年头,就吃哪个年头的饭,做哪个年头的事情,除了大是大非,又哪里分的清好的坏的呢,没有那么清楚的界定的,只要本心是好的,没有害人坏心思,我们都是一样的人。” 谁不是旧社会走出来的呢,谁身上都带着烙印的,她身上有旧社会的影子,妞妞也有,大力叔这样的的普通民众,都有。 没有人跨越时代的影子,所有人都在这个影子里面活着,所以现在全社会,讲的是全体改造。 这不是个贬义词,是个很积极向上的词语,我们要改造自己的一切,跟时代,跟国际接轨。 在这个良莠不齐的环境中,我们需要这样的改造,思想一致,才能团结力量办大事儿。 不然旧社会遗留下来的人,难道要抛弃他们吗? 扶桑悠悠地说着,她讲话比一些人要大胆一些,炉子上的山楂刺啦刺啦春蚕啮齿一样的灼烧。 红色带白斑点的表皮发皱变软,直到整个皮都软了,慢慢地撕下来,露出来里面漂亮至极的果肉,软塌塌的带着一点硬,还有滚烫的酸。 小荣在屋子里静坐,他不大听大家说话,只是很安静地坐在那里,大力看他身体弱,催着家里去,“等着明儿早上,我给你们做面条吃去,你婶子要好的话,给你们包饺子,我手艺不行,擀面条。” 又用水瓢装了冒尖的山楂,“不是稀罕东西,你拿家里去,给孩子吃个新鲜,你们香港不一定有呢,这是咱们北边的好东西。” 山里红,一个个很大,小石榴一样的,很多人也喊石榴。 扶桑几步路家里去,宋旸谷还在冷风里面看舞狮子。 他喜欢吗? 不喜欢,最起码不能看这么久,但是宝珠不走,小三也不走,坐在石头上就看,看人家排练的。 等着夜里十一点了,扶桑就自己睡,她听着鼓点还隐隐约约,x?人声喧闹之后慢慢散场,便知道要结束了,四合院子屋头浅,能听见宝珠在问人家明天几点钟。 宋旸谷真是个好爸爸,他对自己亲生的孩子,仔细看的话也是跟布谷不一样,布谷那时候他不会陪着玩的,八辈子不会。 但是宝珠你看看,他冻透了也没说回来,孩子不想看了,人家结束了,才带着家里来,就尽可能的不会违背自己小孩的一点意愿。 扶桑听见推门进来,闭着眼睛,“给你倒水泡泡吧。” 宋旸谷没给她起来,他自己拿盆,“你躺着,别起来了。” 也不开灯,就着窗户里面的一点光洗脚,水声都压着的,上床的时候,才觉得不太一样,他第一次在扶桑家里留宿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