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害怕。 偌大的医院急诊室里,少年一意孤行穿越人群,四处寻找他所牵掛的女孩子,当他越过手术室那条走廊,只见一抹孤伶的影子,单薄无助的坐在角落。 他倒退几步折返,花费了好半响才找回心跳频率,默不做声的靠近手术室外的长椅,女孩子穿着外套,整张小脸隐埋在帽子的绰绰阴影之下。 女孩子的伤势不严重,只有两边的膝盖和手肘被马路碎石摩擦破了皮,稍早在护士的协助下完成上药和纱布包扎。 「11。」 他蹲身,双手颤巍着无声查看她的伤势。 两人都没有说话,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,女孩子忽然欺身靠近,脑袋搁在他的肩上,「周小肆,可不可以抱紧我?」 女孩子的温热隔着校服衬衫传递,真实的触感才终于让他一直空悬着的心有了归处,原本因为那些破事而產生的躁意也因此趋近平缓。 周于肆将人搂的更紧,掌心轻抚她的背脊,发现她身子颤抖的有多厉害。 直到衬衫湿濡而贴合肌肤,他赫然发现事态不对,怀里的姑娘忽然哭的非常伤心,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而落,声音隐忍而憋屈,周于肆的角度看不清沉枝意的表情,他以为女孩子是因为出了车祸,把她给吓坏了。 他二话不说直接将下巴抵在女孩子的头顶,手掌在女孩子的后脑杓轻拍抚慰,「是伤口疼吗?还是哪里不舒服,嗯?」 沉枝意看着他比谁都还要担心自己,那种发自内心的心疼以及难过再一次翻天覆地的蔓延她的四肢百骸。 她正想开口说点什么,突然一道女声从旁传来,锐利的指责像刀锋一样狠狠划破原本寧静的气氛,「周于肆!」 「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?」 周于肆安抚着女孩蝶谷的手顿了顿,他听着这道再熟悉不过的声嗓,忍着不适循声看去,果真是不速之客。 女人穿着看似雍容华贵,保养得宜的精緻面孔因为气愤而扭曲龟裂,过白的粉底更显的她表情狰狞,脖子上的血管更是被气的青茎凸出。 「扫把星,周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小孩!」女人伸手就要往少年的脸上挥,却立刻被他攥住手腕,力度没有丝毫收敛。 「周筱竹,这里是医院。」周于肆面色阴沉,隐含的暴戾在眼底呼风唤雨,「劝你别来惹我。」 女人似是觉得可笑,不屑地冷哼,「你也知道这里是医院?那你当初亲自把你爸送进监狱里的时候,你怎么没有觉得自己很可耻!?」 满嘴轻蔑,连带眼神也是,藏不住的厌恶扫视少年护在身后的女孩子,「呵,你女朋友不知道吧?小小年纪告发自己的父亲进警局,还真觉得自己是英雄了?」 沉枝意被她打量的眼神看的浑身不适,然而她只能勾着他的小指,目前唯一能给予少年的1丝慰藉,让她知道自己是无条件站在他这边的。 可是当她听见女人如此三观崩塌的发言后,不顾脚上的伤势,再也忍不住的起身回嘴,「这位大婶,你不觉得你现在才是最可耻的存在吗?你儿子未成年驾驶,撞伤我,我原本还想着不要计较。」 「但现在不好意思,我计较,我吿也要告到底。」 沉枝意故意放大音量,让已经注意他们这里很久的医生、护士病患们听的一清二楚,让女人更加无地自容。 女人一脸不敢置信,仍然一副受害者嘴脸。 「周于肆,我是你姑姑,你怎么可以……」果然人一换到不利于自己的处境,就会开始死皮赖脸。 「我妈早就和他离婚了,何来你是我姑姑一说?」少年冷笑,口吻讥讽毫不手下留情,「你配吗?」 周于肆不怕周筱竹,只怕她在怒火中烧之际做出伤害女孩的行为,于是将女孩子一个打横抱起,逕自离开医院,将女人愤怒的不堪彻底拋弃在后。 女人被气的不轻,颤抖的手指着少年,频频说他会遭报应,说人在做天在看。 但确实是这么一回事,所以,她自己的儿子才会因为未成年驾驶而受伤进手术室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