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受伤了,就该好好歇息, 此事你处置得非常及时, 辛苦你了。” 若非林静冲布置得当,那些老佃户们, 只怕没有一个能活着了。 “末将无碍,只是想问问大人,清点结果如何?我巡防营今日战死了五十人,无辜百姓呢?今日之事,可谓是极大了,蔡大人打算怎么处置?”林静冲尽管语气平静的说着,可眉眼间的忧愤之意却是抑制不住。 蔡英轻叹一声,当初殿下将巡防营统领一职给了林静冲,他还甚是不解,如今接触下来,他也明白了,林静冲虽然心思深沉,但是此人却是个爱憎分明,情义极重的人。想他不久前带着人赶到的时候,这林静冲居然打算一人留下拦截死士,命令手下的士卒,护着老佃户们离开。 “自然是上神武殿,将一切禀报。”蔡英面无表情的说着,而其他的,自然是听从殿下的诏令行事。 林静冲假笑一声,“蔡大人是在敷衍我,此事上禀了又有何用?神武殿那边会秉公处置吗?!我们都知道,这些死士是受谁指使!” ——类似这样的情形难道忘记了吗?最后只要凌霄殿的那个女人哭唧唧几句,诚王就只是闭门思过一个月而已! 更别提现在还有一个副帝也掺和其中!长坤宫那个女人的手段又可小看? 蔡英沉默的垂下眼,半晌,才低声压抑着声音说道,“你既然都知晓此事最后的终局是什么,那么你就好好的守好巡防营吧。” 林静冲看了眼蔡英,哑声开口,“我要见殿下,蔡大人,请帮我转达,我林静冲愿为殿下鞍前马后,誓死追随!但求见殿下一面……” 蔡英深深的看了眼林静冲,慢慢点头,“我会为你转达。” 林静冲又朝蔡英深深的躬腰拱手,然后慢慢的转身,一步一步的离去,在经过那些战死的巡防营将士之时,就会停下来,垂眼凝视着,然后跪地,磕头,一个一个都是如此,蔡英知道,这是黑甲军中固有的传统,当战事结束,在清点战场的时候,活着的将士们,会一个一个的磕头,再慢慢的整理妆容,抬走…… 蔡英想,这样的林静冲,应该够格见殿下一面了。 ***** 欢喜楼的阁楼上,林静深一边批阅着手里的折子,一边听着下头的禀报: “目前为止,巡防营阵亡五十人,西三街商户和住户们超过三十户在今日的猎杀中无辜死去,目前民情汹涌,蔡英蔡大人和京兆衙门正在全力安抚,巡防营统领林静冲正跪在中宫宫门前,要求彻查此事!巡防营的三百军士都已经回到巡防营驻地,他们都想去跪中宫,但被统领林静冲赶了回去……”福三低声禀报着。 “不错,林静冲长进了,知道此时不宜把整个巡防营卷进来。”林静深说着,放下折子,“中宫呢?此次副帝和诚王都派出了死士,他们的死士都非出自于禁地,他们培植死士是在哪里?谁给他们培植的?都查到了什么?” 福三恭敬拱手,“回主子的话,福四正在追查,傍晚时分应该会有回信。” “嗯,福四回了,就让他马上来见我。派人告知林静冲,跪一天即可,他的膝盖将来还要征伐战场,好好爱惜。”林静深语气淡淡说着。 “是!”福三恭敬应着,遂拱手问道,“殿下,如今皇庄的佃户们已经在吵闹着要来上京了,卢大人来信急问,该怎么办?” “压下去!让陈铭前往皇庄,此事交予他,宋先生那边怎么样?” “回主子的话,宋先生已经开始开门见客了,朝中的一些等级不高的官员们都有前往拜见,宋先生在茶谈的时候,都有提及推亩法,他已经送来了记录本,同时也在求见主子。” “告知宋先生,过几日,我会见他。他的记录本送完南州,交与小主子,另外,让宋先生去皇庄,和陈铭解决皇庄之事。告知蔡大人和卢大人,皇庄的事暂且压下。推亩法的盖子只能掀一半。”林静深说着,放下手里的册子,看向福大,“南州的起居录呢?” 福大心头叹了一声,南州的起居录本来就是一天一送的……寿二也是挺忙的呀,唉,主子又不与小主子通信,每隔几个时辰就问一次起居录……唉。 “回主子的话,还没送来。”福大低声回禀着。 林静深皱了皱眉头,没有说话,挥手示意下头的福□□下,继续拿过折子,面无表情的批阅着。 下头恭敬退下的福三,偷偷的瞅了眼书案后头的自家主子面无表情的冷凝的脸,福三心头默然,主子这是从小主子启程前往南州后,就一直这样?又瞥了眼福大,见福大默默的点头,心头不由担忧,这样下去可不行啊。 “主子……”福大默默的端上一碗粥。 林静深瞥了一眼,“放下。” “主子……您已经连续两天没有用膳了,如果小主子知道的话……他一定在南州很担心的……”福大低声说着。 林静深捏了捏折子,许久,才淡淡开口,“我知道了。退下吧。” 福大纠结,但看林静深垂下眼看着折子的侧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