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话说可以不说。” 唐珵噤了声,有些懊恼的转过头看着车窗外,眉头浅皱着,责怪自己说错了话。 车行驶了半个小时,天色越来越暗,车里静谧无声,唐珵靠在座椅上感觉疲软无力,两个人之间失去了那个共契点,说什么就错什么。 忍了许久,还是问出了口。 “你结婚了吗?” 宋瑜的手顿住,转头来盯着他看了半天,唐珵直勾勾地迎着他的目光,然后看到宋瑜冷笑了一声“我是个同性恋,怎么结婚?” “那找男朋友了吗?” “你想和我叙这个旧?”宋瑜的语气带着讥讽,目光冷淡,嘴角总似笑非笑。“不合适吧,唐珵?” 唐珵看着宋瑜,后视镜里倒映的脸色有些苍白,忽的想起宋瑜当年最后丢给他的话。 “唐珵,你要走我不拦着,但你要是有一天回来也别找我,咱们老死不相往来。” 宋瑜的脾气一向说一不二,说不相往来就是真的不相往来,所以唐珵根本就没有重修旧好的勇气。 他连这么坐着和宋瑜说话,都是强装出来的。 他只是十多年都活在过去的梦里,总感觉往事在昨日。 他还在斟酌答案,宋瑜已经侧过头,继续开车。 以前宋瑜问的话总要得个结果,现在已经不求他的回答了,好似关于他说话的话,都不重要了。 得出这个结论的唐珵,感觉心像被人来回撕扯。 涌过车流,唐珵忽然听到宋瑜的声音,在喧杂的环境中显得清澈,“你为什么回来?” 唐珵听得不太真切,认真在心里反复琢磨,才理清楚他说的话。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,只是十几年来好像都是为了再见到他而一步步撑下去。 离开北京的时候身上只有三百块钱,腆着脸在门口的小超市为了两块钱的面条赊账,兼职的钱没到手为了五十块的班费低头问人借,交不起学费靠张老师接济,少年的尊严和骄傲藏着掖着。 那一切,好像都是为了能体面而得体地再见到宋瑜。 “为了你。” 宋瑜冷笑了一声,唐珵低下头,这话他说出来也很羞愧,可又是真话。 “唐珵。” 他抬起头,宋瑜的眼睛像沉寂许多年的深潭一样寒冷,“咱们两家有交情,在北京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,我不推辞。” 他顿了顿,看了唐珵一眼,“其他的...年纪小玩玩就算了,纠缠到这会儿就没意思了。” 唐珵就像是当头被人给了一闷棍,十多年的目标和信念被击溃,就那么几秒他甚至想不顾三十几岁沉稳的年纪放声大哭,到最后他仍旧沉默无声,盯着自己的手发呆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