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停顿了一下,继续说道:“毕竟就算你的推测是真的,我们又能怎么样呢?” 沈葵沉默了片刻,说道:“我不想认命,哪怕一件事只有十万分之一的希望,那也值得一试。” “好吧。”季寻叹了口气:“我回学校把事情处理一下,你这两天先缓缓,有什么事等我回来一起调查。” “对了,”季寻突然想到什么:“刀疤葵出现在你周围,你会不会有危险?” “刀疤葵?”沈葵冷不丁地说:“你之前不是叫她沈葵b吗?怎么又变了?” 季寻一愣:“哦对对,唉,反正都是一个意思,也没什么区别,她现在知道你的住址,还经常在你家附近活动,你打算怎么办?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同事或者朋友之类的,要不要去他们家里借住几天?” “不用,该来的总会来,躲是躲不过去的。”沈葵意味深长地说:“而且,关键时刻我不是还能找你吗?你只是去搞个漫展,又不是失踪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 “也对。”季寻摸摸鼻子,尴尬地笑了笑。 沈葵看着他的反应,心中有了成算,她没再多说什么。 两人又简单聊了一些各自的想法,直到季寻的师兄再一次来电催促,他才抱歉地离开。 季寻走后,沈葵又独自坐了一会儿,太阳已经逐渐落山,落日的余晖透过图书馆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投射在她的侧脸上,将她的面容分割成阴阳两半,她目光沉沉地望着窗外,脑海中逐渐酝酿起一场无人可知的风暴。 *** *** 沈葵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,刚一打开灯,八哥就存在感极强地“嘎”了一声,它蹲在书桌的上方,倦倦地抬头看着沈葵,那懒洋洋的模样,哪里像是一只鸟,分明是一只饱睡后的小猫。 “面包虫,给你买回来了。”沈葵晃了晃手中的口袋,也不管八哥能不能听懂,自言自语地说:“我可是专门跑了一趟花鸟市场才买到的,你要是再挑食那我可没辙了。” 八哥又懒懒地“嘎”了一声,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,随后便把头埋进了翅膀里。 沈葵将东西放好,简单地收拾了屋子,倒了一些面包虫在八哥的碗里,又从冰箱里随便找了些速冻食品煮上,随后,她从床底翻出一本老旧的相册,坐在一旁静静地翻看起来。 相册封面是老式的大红色绒面材质,因为多年来被反复翻看,边缘已经被磨出了几个小口,沈葵把相册放在腿上,爱惜地摸了摸封面,小心翼翼地打开它。 这本相册是沈葵父母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,虽然沈葵这些年搬过不少次家,但这本相册始终都跟在她身边。对于沈葵来说,这本相册就仿佛是她短暂家庭生活的缩影,即使父母早已离世,但照片中所留下的温情画面,不论在任何时候,都能带给她莫大的勇气和鼓励。 很多次,当她在生活中遭遇挫折、打击时,她都会这样静静地翻开这本相册,看看幼时无忧无虑的自己,看看疼爱她的父母,那些老旧的照片背后所代表的一段段美好的回忆,从时光的尽头回溯到她眼前,每每都令她感动不已。 但此刻翻开相册,沈葵的心情却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相同。 从医院醒来后,无论是与陆峥嵘的交谈,还是今日从乔宇处得到的信息,甚至于是沈葵那段似是而非的梦境,都在有意无意地告诉着她,在她过往的人生经历中或许还存在着许多可以挖掘的线索。 这让沈葵忍不住想要调查自己的过去,她难免会想,或许在过去的二十多年中,她的人生中还暗藏着类似那场绑架案一般难以察觉的线索。而这些照片,是重启她过往记忆的最便捷的手段,她选择在此刻翻开它,不是为了怀念,而是为了探究。 沈葵一边这么想着,一边慢慢地翻看相片。 这些照片是从她婴儿时期开始记录的,沈葵的父母在当年也算是高收入人群之一,家里经济条件不错,从小衣食无忧,发生事故之前的那七年她都被教养得很好,脸上白白胖胖充满朝气,照片中那种青春活泼的气息几乎要满溢出来,沈葵每次看到都会忍不住勾起嘴角。 和现在不同的是,沈葵小时候是个爱笑的小姑娘。七岁以前她的牙齿还没换完,笑起来常常露出两排稀缺的门牙,照片中不少画面都是她露着牙齿的笑脸。 她翻到其中的一张照片,照片上的自己站在山峰之巅,狂风吹着她的衣服,她的头发飞扬在空中,正在开怀大笑。 她记得很清楚,那是在她五岁的时候,父母带她去爬山。 他们花了大半天的时间爬到了山顶,风声猎猎,吹得人灵魂出窍,沈葵就站在山峰的最顶处,笑得见牙不见眼,她整个人快乐得几乎要飞出去,那种自由畅快的感觉时至今日她依然记得。 她接着往下翻,翻到更多外出的照片。 照片上可以清楚的看到,他们后来还去了海边,去了深山,下过河,淌过小溪,看过当年还在建设中的国际都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