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府请酒那日,何春生是见过赵春喜的,不然真以为宝丫妹妹被人贩子抢跑了。 他费力的跟在一大一小后面,不到一刻钟就追到了县衙门口。县衙门口已经挤满了人,赵春喜抱着小宝丫一路挤了进去,何春生跟在他屁股后面挤到了最里面,可以很直观的看见公堂里面的情况。 赵春喜看见公堂之上跪着的赵翠香时整个人都愣住了:不是说她跳河自杀了吗?现在是怎么回事? 后面的人不断向前挤,门口的官差大声呵斥:“后退,快后退。” 公堂威严,官差齐齐敲棍升堂,胡县令临时从后宅赶过来,拍衣扶毛帽一敲惊堂木,威严声四起:“堂下何人,所告何事?”他定睛一瞧,瞧见高大健硕的赵凛站在公堂之下,愣了愣,又愣了愣,看向师爷。 师爷也有些懵逼:金掌柜让人来传话,不是说告的是个穷酸书生?怎么是刚得了秀才的赵案首? 他用力朝金掌柜使眼神,然而金掌柜接受错误,扑通一声跪下了,连磕了几个响头后,大声道:“草民原城南笔墨斋掌柜金鹏程,状告赵。赵……”他一时没赵出来,扭头问同样跪着的赵老二,“赵什么?” 赵老二头也不敢抬,哆哆嗦嗦的提醒:“赵凛。” 金掌柜抬头挺胸继续:“状告竹岭村赵凛伙同他小妹赵翠香骗婚骗财,请县令大人做主,严加责罚这等贱民!”说着他看着赵凛,发现所有人都跪着,唯独赵凛还直挺挺的站着。 金掌柜顿时更来劲了,指着他道:“大人,你看这个贱民,就是这么嚣张。公堂之上,跪都不跪。方才草民去抓逃跑的小妾,他还敲诈勒索、打伤我和几个下人!”跟过来的几个下人连连点头,被踩的那个更是把青紫的脸露了出来,大喊:“大人,一定要给小人做主啊,他打人!” 公堂之上嘈杂四起,胡县令蹙眉,一拍惊堂木,看着金掌柜:“贱民?” 金掌柜有些疑惑胡县令的脸色,看看旁边的师爷,不确定的重复了一句:“贱民……” 胡县令嗤笑:“侮辱县学癝膳生,来呀,先掌嘴十五再说!” “癝,癝膳生?”金掌柜惊慌,癝膳生不就是秀才? “等,等一下,县令大人,您是不是搞错了?赵凛不就是个穷书生吗,怎么就是秀才了”他用力扯了一下赵老二:“你说话啊!” 赵老二头依旧低着头不敢说话。 他看向赵凛,赵凛斜睨了过来,和他对视:“在下不才,本次院试案首,县令大人亲授的癝膳秀才,见官可不跪,不挨杖责!” 金掌柜有些傻眼:“怎,怎么……”还不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,嘴巴子就被抽得啪啪响。连续十五下,两边脸瞬间高肿难看。 一下一下的,跟来的打手心惊肉跳。 打完后,胡县令一拍惊堂木,道:“现在可以告了,好好说话,不得辱没朝廷。” 被打得头昏脑涨的金掌柜在心里把不说人话的赵老二偷偷骂了个遍,纵使再懊悔也不得不继续告下去。 赵凛和赵翠香骗婚骗钱在先,只要他咬死这点这场官司一定能赢。纵使赵凛是秀才身也得赔自己银两,或是把赵翠香还给自己。 不不不,他不要银子,他只要赵翠香。等人进了门,他非得把今天的羞辱都还回去! 想到这,他又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:“大人,请您给草民做主啊。草民日前和赵家定了婚书,媒礼齐全,打算娶赵家的姑娘赵翠香过门。成亲那日,赵翠香伙同赵秀才假死逃婚,令草民人财两空。这事所有竹岭村的村名和媒婆都可以作证。”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婚书和聘书,连合过的生辰八字都掏了出来。 师爷立马接过,呈到胡县令手上。 他继续道:“按照大业律法,骗婚骗财者杖三十,徒三年,逃妾者主家可杖毙!” 他声音拔高:“纵使赵凛是秀才,也不能完全罔顾礼法,求大人还草民一个公道!” 跪在地上的赵翠香被吓得瑟瑟发抖,拉住赵凛的衣角不放。 胡县令看完证据后,又看向赵凛问:“赵秀才,金鹏程说的可是事实?”他声音威仪,看上去公正严明。 金掌柜连证人都请好了,就打算赵凛辩驳就请出来打他的脸。哪想赵凛俯身一礼,高声承认:“禀大人,金掌柜说的是事实。” 他话落,公堂内外一片哗然。金掌柜和高堂上的胡县令都愣住,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? “肃静!”胡县令用力拍了两下惊堂木,蹙眉问赵凛:“赵秀才,你想好再回答,你虽是秀才知法犯法也是要受罚的!” 小宝丫紧张的盯着她爹看,想挤进去又被守门的官差拦了回来。 赵凛点头:“他说的是事实,但任何人都不愿意嫁给金鹏程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