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玉娘点头。 何大伯:“当年我爹行商遇害,纵容贼匪行凶的是你大哥。二弟乡试的主考是你爹,冤枉二弟作弊的也是你爹,是你苏家人一直在针对我们何家,找人在县学里打压欺辱二弟,他才郁郁而终!”他越说越气愤,双眼几乎泣血。 他爹克死他乡,他去接他爹尸骨时,苏家大哥还险些打折他的腿骨!这辈子也忘不了二弟那样俊雅容华的人被人摁在泥水里羞辱的惨状。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苏玉娘,她高贵,是京都贵女,不该落在他们这个寒门茅舍里。 所以他们家要付出代价! 简直欺人太甚! 苏玉娘心头俱震,“是我爹和大哥?”她不可置信,当初她和夫君情投意合,家里人极力反对。在她的坚持下,父亲也妥协了,只道从此后没她这个女儿,生死无欠…… “夫君从未和我说过。” 何大伯嘲讽:“他当然不和你说,他还嘱咐我和玉容也不能透露给你。他临死前还在担心你,觉得拖累了你,对不起你……” “而你呢?跟那个赵秀才卿卿我我,暗度陈仓!你对得起我二弟吗?” 苏玉娘:“我和赵大哥清清白白。” “我不想管你清不清白。”何大伯眉目冷凝:“我只想求求你行行好,把春生还给何家。你有多远走多远,回到京都当你的贵女!有你在,春生就是读书,苏家也不会让他出头的……” 何大伯像是倒豆子一样,把这些年诸多的憋屈发泄出来……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,苏玉娘回去时,寂静的长溪城,已经附上薄薄的一层霜色。 她在何温言的灵位前枯坐了一夜。 这辈子不是何温言拖累了她,对不起她。是她太任性,不甘心做苏家魅上的棋子,才祸害了他。 她犹记得当年国子监惊鸿一瞥,那青年俊雅出尘的模样。 她万不该回头,误了他的青云路。 清早,灵位前烛火已经熄灭、院外雪已经盖满了枝头,她突然发起高热来,整个人浑浑噩噩,人事不知。 病情来得实在太凶,连齐大夫也束手无策。 开了方子让她服下,只道:“且看看这三日吧,如果高热能退下去就无碍,若是退不下去……只怕凶险!” 三天,就看三天后苏玉娘能不能醒来了。 何记酒楼不能乱,赵小姑带着沉重的心情顶了上去,笨拙的学着苏玉娘去成长。 何春生两头都请了假,日夜照看着他娘,一旦他娘有发热的症状就拧毛巾、用新酿的酒给她擦身。一个九岁的小孩肯定撑不住三日,在他又一次睡过去时,醒来就看见赵宝丫拿着帕子守在床前。 他身上披了御寒的斗篷,见他醒来,赵星河立刻跑到灶房把热着的面条端到他面前。 何春生捧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突然就哭了,红着眼睛道:“谢谢你们……” 赵星河别扭,挠挠后脑勺道:“说什么谢不谢的,我们三个是好朋友,好朋友要有难同当的。” 赵宝丫点头:“对,我们是好朋友,好朋友要有难同当的。”她凑到他面前,催促道:“春生哥哥,快吃呀!吃完了我也想吃,我也饿了。” 桌上的烛火已经燃得很短了,她显然来了很久。 他把手里的面往她面前一推:“要不你先吃吧?” 赵星河道:“不用不用,锅里还有,我去给宝丫妹妹拿来。”说着,他又立马跑到灶房,用个大海碗把所有的面全装了过来,端到她面前。 他刚放下碗,自己肚子也叫了起来。 赵宝丫道:“星河哥哥,我们一起吃吧。” 赵星河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