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两人上下打量赵凛,继而笑道:“哎呦,不错嘛,才来多久就成一号了。快让人把岩洞收拾一下,然后出来干活!”想来昨晚上是有一番打斗了。 这种事在这暗无天日的矿场屡见不鲜,只要别打到他们眼皮子底下,他们是不管的。 不管谁是一号,只要能管好这群驴子,又能帮他们做事,他们不介意给两分脸面。 两个小头目下去了,赵凛走到瑟缩的壮汉面前就是一脚:“你,收拾一下岩洞,其余人都先出来。” 两百多号人陆陆续续的出来,开始按部就班的重复每日干的工作。干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两个小头目又抬着两大筐馒头过去,让赵凛把馒头挨个发下去,弄了一大缸水在岩洞边上,渴的人自己过去喝。 这次顾老头倒是没拒绝吃馒头,该吃的吃,该喝的喝。原先在岩洞里打扫的壮汉也出来了,拿了两个最小最硬的馒头坐在角落里,眼神凶狠的看着赵凛。 赵凛只当不知,等再次上工时,他开始四下观察矿场的屋子。 这矿场是个天然的坑洞,呈圆形把众人圈在里面,除了天上能照进来阳光的天然出口,就只有来时狭窄的矿道了。 所有的矿工住一间岩洞,十八个小头目分三组,脸上分别戴着半边金、银、铜三色面具,不同颜色面具的头目分工不同。比如每次给他们分食物的小头目就属于铜面具头目,干的活多也杂一些,住的矿洞待遇也有细微的差别。矿场里总共有一百二十位精兵还有监工算账的齐州判。 这一百二十位精兵倒是住在矿场外的玉石场,但会分两批日夜在这值守,夜里岩洞的门反锁,站岗值守的精兵就有六十个。 等下次入了夜,他需要摸清楚这里还有多少岩洞,分别用来做什么的。齐州判住在哪,还有提炼出来的金子被运到了哪里。 这一刻,他想,要是丫丫在就好了。都不用他挨个去探,很快就能把这矿场了解得一清二楚。 他们两百个人住一个岩洞,要是晚上要行动,两百双眼睛势必有人是睁着的。看来想方便行动,最好还得说服这些工人跟着他反抗。 他正想着,突然瞥见那壮汉在和一个小头目交头接耳。那小头目先是蹙眉,继而朝在洗矿石粉的顾老头看去,眼里都是兴奋。 赵凛暗道不好,紧了紧手里的铁锤,又看了看守在边上的小头目。到底是没动,罢了,那老头子是该吃点亏,才知道人心险恶! 果然下一刻,那小头目走到顾老头身边,让人摁住他就开始搜身。在顾老头惊慌、怒骂声中把他藏在怀里的玉刻印章给搜了出来。 顾老头扑过去抱住小头目的腿,声音激愤哽咽:“你们这群土匪,把印章还给我,还给我!” 小头目一脚把顾老头踢翻,一口啐在他鼻梁上:“呸,还什么还,进了这所有的东西都是公家的,下次再敢私藏就把你扒光了,掉在旁边的木柱子上!” 众人哄笑,他的自尊、高高在上被踩得粉碎! 那印章就是他的命啊,顾老头趴在地上嚎啕大哭。朦胧的视线里瞧见站在小头目身后的壮汉,心里在这一刻突然无比后悔:人心怎么就能这么恶呢! 他明明救了对方,对方不知感恩,不知悔过,还要抢走他最珍视的东西。 在这一刻,他跪在地上环顾四周:这里不是青山书院,不是长溪,他不在是人人尊重的青山书院山长。 环境不同,他从前以为的行事准则统统都不同。 人性本恶,在这里,自保自私活着是一切准则! 他抬头,形容狼狈的看向赵凛,赵凛站在那也看着他。那双眼睛看透世事,经历万般悲凉,似乎还在嘲讽他。 看吧,这就是我的世界,和你们世家截然不同! 他以前训斥赵凛的种种变得可笑起来! 赵凛错开眼,盯着那抢印章的小头目看了两眼,然后坚定的抡锤。 砰,砰,砰!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