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凛脸皮其厚道:“内阁有些事务下官还不是很懂,能同大人一起回府上请教请教吗?” 他话才刚落,许府内就传来惊天动地的吵闹声,许府管家匆匆从里头冲了出来,瞧见他似是看到救星。大喊道:“大人,救命啊,夫人和老夫人又吵起来了!” 许庭深拧眉,匆匆同赵凛道:“本官家不方便。”然后不给赵凛说话的机会,跨步就往家走。他一进去,许府的大门砰咚一声就关上了。 天空突然一声霹雳,豆大的雨水哗啦啦落下,隔着如帘的雨幕依旧能听见许府震天的吵闹声。 坐进马车的赵凛不由得感慨:不愧是左都御史家的夫人和老娘,吵架都有许大人在朝堂弹劾他人的架势了。 哎,来得不巧,下次再找机会进许府吧。 之后,他又找了好几次机会都被许庭深拒了。这人防备心很强,似乎也很不喜欢别人去他家,听说就算是齐大人也甚少去他家。 人进去不了,那鸟总行吧。 此后,只要许庭深回去,总能在枝头瞧见一只喜鹊。他去正厅、屋子、书房……无论走到哪里,那只喜鹊就停在不远的地方叽叽喳喳的叫着,绿豆眼似乎在瞧他,很有灵性。 许庭深认为这是好兆头,连带家里的吵闹听起来也没那么心烦了。他铺了宣纸,研磨,执笔开始书写,等写好后,从书桌的暗格里拿出私人印章,沾了印泥往末尾一戳。然后迅速把书信收好,走到房门口招来守在外头的小厮吩咐:“把这封信送到长溪去,要快。” 小厮快速走了,许庭深一回头,就见原本停在窗口枝头的那只喜鹊也扑凌凌飞走了。他也没在意,继续回到桌边看书。 喜鹊飞过重重屋脊,穿过大街小巷,一路飞进了赵府的后院。落到枝头,然后停在了赵宝丫的手心,啄了几粒小米后开始叽叽喳喳。 叫完又开始啄米,赵宝丫摸摸它光滑的羽毛,把喜鹊放飞,然后转身往书房去。 少女身子纤细、乌发如缎,唇色因为佩戴了暖玉的缘故已经褪去不少苍白,多了几分水润的浅粉,气色也好了许多。走到书房门口,她先敲了敲门,然后走了进去开口道:“阿爹,有消息了。” 赵凛正在描摹齐铭的笔迹,闻声抬头看她。赵宝丫继续道:“他的印章锁在书房靠窗的那张案桌里,左手边第二个抽屉有暗格,钥匙就放在书架右边的青瓷矮脚瓶子里。 “辛苦丫丫了。”赵凛起身,把写好的字往前一推,朝她道:“你过来瞧瞧,这宣纸上的字和这折子上的字像不像?” 赵宝丫走过去,见那宣纸上一□□刨似的字难受得紧,蹙眉道:“那齐铭的字这么丑吗?老皇帝瞧他的折子会不会想杀人啊?” “杀人倒不至于。”赵凛笑道,“他一个武夫,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要上奏,皇帝看折子之前有首辅、有执笔太监会帮忙看。”齐铭从前本就大字不识几个,现在能自己写折子没让人代写已经很不错了。 “几乎看不出区别,一样丑得不忍直视。”赵宝丫点评完把宣纸放下,又问:“阿爹今夜要去许府吗?我让猫猫陪你去?” 她话落,书房外就传来匆匆的脚步声,霍星河人未到声先至:“宝丫妹妹,瞧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?” 赵宝丫和赵凛转身看去,就见霍星河一身禁卫军服饰打扮,腰间佩刀还没卸下,右手提着一个食盒一步跨了进来。看见赵凛又谨慎的喊了声:“赵叔叔。” 赵凛颔首,笑问:“今日怎么来了?” 霍星河边走边道:“今日休沐,我要明日午时才去上职。”说起这个他就苦恼,“先前姜子安还说禁卫军清闲,五日就有一次轮休。我去了一个月也就休了这么一回,那郭统领不知怎么搞的,什么事都喜欢安排我去做。”没事还喜欢给他画大饼。 赵凛老神在在:“他是在锻炼你,给你在御前露脸的机会。你好好做,说不定几年就升到副统领了。” “不说这个了。”霍星河烦着呢,把食盒放到案桌上,取下盖子,从里头取出一碗透明的果冻凉粉,凉粉之上堆着切好的香甜的四色果子,大夏天的一看就很有食欲。 赵宝丫双眼发亮:“四果凉粉?星河哥哥从哪弄来的?”里面有西瓜、番邦来的蜜瓜、红心果和南边进贡来的荔枝,这些果子集市上都买不到。 她隐隐猜到是哪里来的了。 果然,下一秒霍星河特别自豪道:“上头夸我当差好,特意赏的。我没舍得吃,拿来给你了。” 赵凛伸手试探了一下碗的边缘,霍星河瞧见他的动作立刻又补充:“我知宝丫妹妹体寒,不能吃太多的冰。来的路上我已经将冰挑掉了,不会很凉。” 赵凛心道:这小子还算细心。 哎,看他今日还算顺眼的份上,改明儿去同郭大统领说说,多给他放些假。 霍星河把勺子递给赵宝丫,又问:“方才我听见你说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