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呆了呆,继而呼吸都放轻了。 他一杯酒下肚,面色就红了,玉白的脸如染了胭脂色。 顾闻辰怎么都到不下去第二杯,求助的看向何春生。因为赵春喜的缘故,两人也算有点交集和往来,还算熟悉。 何春生本想出声劝阻,侧头间目光无意识的从顾闻经的后脖颈扫过,整个人如遭雷击。灯火下,这人左耳脖梗后一颗红痣熠熠生辉,如朱砂红得几乎滴血。 他眸色变了几遍,目光落在顾闻经优越的侧脸上:他一直以为宝丫妹妹说的这个人是臆想,没想到真实存在。 而且这个人就在他眼前,还如此耀眼! 他拢在袖子里的手收紧一秒又很快松开,压下眼里的晦暗。主动接过顾闻辰手里的酒壶,继续给顾闻经倒酒:“说好三杯就三杯吧。” “春生……”顾闻辰不可思议的盯着他,他温声安抚:“闻经如今是会元郎了,将来要入朝为官,酒量总要练练的。” 众人立马又跟着起哄:“就是就是,都别站着了,快坐下。” 顾闻经三杯酒下肚,眼尾都开始红了。他顺势坐下,明明坐的地方不是最亮堂的,但他整个人都入一颗明珠散发着莹莹光彩。 雅间的众人目观总是无意识落到他身上。 他有些厌恶的皱眉,往看起来最舒服的何春生身边靠了靠。 有人开始提议来对对子,行飞花令。何春生笑道:“在坐的诸位都是才气斐然,若是对对子,飞花令满桌子的酒只怕一整夜也喝不完。不若大家来击鼓猜谜,也不猜高雅的,就猜民间时常听到的,如何?” 众人觉得新奇有趣,连连答应。 何春生主动找伙计要了小鼓,担任起了击鼓和出谜的职责。他说的谜语总是新奇古怪,谜底又让人挑不出错,甚至能会心一笑。 顾闻经不由的对他起了兴致,主动和他攀谈起来。聊着聊着就喝多了,临近子夜,整个雅间已经没几个清醒的,全趴在桌上喝得东倒西歪。 何春生也有些酒色上脸,他伸手推了推身边的顾闻经,温声唤了句:“顾兄?” 顾闻经长睫颤颤,趴在那一动不动。 夜已经很深了,一楼大堂也醉死了一大片,苏玉娘和赵小姑早就已经回去。剩下周掌柜在柜台里打盹,他是一点都不担心,整个酒楼都是禁卫军的人,他睡得心安理得。 二楼对面回廊的雅间门开了,孟家的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鬼鬼祟祟往这边来。与此同时,一楼大堂也有一队人马踩着楼梯往上,三楼雅间也下来了一伙人。 何春生起身,特意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趴下,装醉。 脚步声越来越近,有人进了他们雅间,还零星迷糊几个书生见有人进来,提着酒壶就要找人喝酒。被人伸手拉开,然后又有许多的脚步声依次而至。 他半掀开眼皮,去瞧桌对面醉死过去的顾闻经。见有人站在了他的身后,何春生唇角翘起:还真有人捉婿啊! 然而,那人只看了顾闻经一眼,就迅速的走开,接着挨个看。 何春生蹙眉:顾闻经长成那模样,有眼睛的人都能一眼瞧出来吧? 还不待他细究,后脖颈突然一疼,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。 晕过去的最后一瞬,他有一秒的茫然:赵叔叔不是说来抢会元郎的?是不是搞错了什么? 兵部孟家家丁把人架了起来,压低声音兴奋道:“老爷,得手了,捉到何公子了!” 孟尚书挥手,示意几人快走。然而,还没跨出雅间,周翰林就带着人进门了,挥手示意自家的仆从抢人。 两家争执间,鸿胪寺卿肖大人带着一伙人扛着何春生就跑。 其实三家一开始的目标都很明确——就是打算抢何春生的。 会元郎虽然文采斐然、容貌过人,但好看又不能当饭吃。何春生就不同了,背靠赵首辅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