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万物踪迹毁灭 只留下苍白书写” 如果说糙面云在第一轮比赛时唱的那首《火车站台》,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淡淡的忧伤,那么这首《长夜无边》传递出来的,就是一种浓重的、暴烈的、不加掩饰的悲伤。 一个人究竟经历了什么,才会写出这种直白到近乎绝望的歌? 而且,这首歌无论从曲调还是从歌词来看,都比糙面云在今天比赛时唱的那首干巴巴的、没有丝毫情绪的套路流行歌要好出不知多少倍。 秦青卓看着第一张乐谱的右上角,那里写着这份乐谱的创作日期——8月9日,是第一轮比赛录制的不久后。 也就是说,江岌一早就写好了这首歌,那为什么后来的几天里,他并没有和乐队排练过?真的只是因为不重视这场比赛? 搁在茶几上的手机振了起来,秦青卓从乐谱中回过神。许是因为刚刚看乐谱的时间有些长,季驰不知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,又重新打了过来。 秦青卓接通了电话,季驰道:“我听着你那边没声音了,怎么了?” “没事,”秦青卓道,“有东西落在了车上,司机送了过来。” “你刚刚说跟那乐手聊过了,然后呢?聊得怎么样?” 看着手里的乐谱,秦青卓陷入了沉默,原本在车上时已经想好了该如何跟季驰商量这件事,但现在面对着眼前这份乐谱,似乎那些想法都失效了。 没听到秦青卓的回应,季驰继续道:“是不是沟通得不顺利?青卓,要不我们跟周颂开个语音,你把这事儿的前前后后都跟他说说,让他看看怎么处理?” 明明在酒吧门口已经打定了主意将这事丢给周颂解决,但大概是因为这份乐谱里掺杂的悲伤剂量太大,联想到在酒吧二楼目睹的那一幕,秦青卓无法不动容,也无法劝说自己维持原来的想法。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,他开口道:“暂时先不用周颂介入了,还是我来处理吧。” “好吧,”季驰的声音里仍能听出担忧,顿了顿又道,“你确定不需要吗?这种事情还是尽快处理干净毕竟好,拖得时间长了,难免会出现变数,周颂毕竟是专业的经纪人,处理这种事更有经验一点。” “嗯,”秦青卓应了一声,“我有数。” 挂断电话,秦青卓坐在沙发上,又来回翻动着两张乐谱看了几遍。 几分钟后,他拿过了自己的手机,从通讯录中找出夏绮的电话拨了过去。 电话接通了,秦青卓从沙发上站起来,走到了窗边:“喂,夏绮,回家了没?你现在有时间的话,我想跟你聊聊江岌这个人。” * 江岌走上二楼时,江北躺在沙发上,用她那破得像上世纪的手机玩着贪吃蛇。 见江岌回来,江北的视线短暂地离开了手机屏幕,看了他一眼,好奇问道:“那个人真的是明星?你怎么会认识明星?” 江岌没搭理她,坐到沙发另一侧,把手机丢过去:“点外卖吧。” 江北立即将自己的老人机扔到了一边,屏幕上那条“蛇”在两秒之后直直撞到了游戏框上,跳出的“game over”占满了整个屏幕,浮夸而高频地闪动着。 坐起来拿过江岌的手机,江北熟练地解开了密码,打开了外卖软件。她用手指飞快地划着屏幕,又问:“刚刚为什么不让他请我们吃饭?” 没得到江岌的回答,她自顾自地说下去:“他看上去很有钱,肯定会请我们吃顿好的。” 江岌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,用打火机点燃了,这才出声了,没什么好气道:“你是要饭的叫花子啊?” 烟蒂触碰到嘴唇的一瞬,他脑中浮现出秦青卓从他指间抽出那半截烟时的神情——皱着眉,一眼看上去是愠怒的,但因为离得很近,他可以看清楚那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怜悯。 心头的烦躁更甚,江岌几乎是狠狠吸了口烟。 “不吃白不吃,”江北撇了撇嘴,“再说了,是他自己要请你的。” 江岌依旧没理她,江北没得到答案,点完外卖后,拿着江岌的手机玩起了王者荣耀。 江岌的胳膊肘撑在大腿上,上半身前倾,沉默地一口一口抽着烟,心底那股烦躁始终挥之不去。 ——是啊,一顿饭而已,不吃白不吃,为什么不接受? 还有,那张照片,明明最初的目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