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行渊迫切的想要见到谢陵。 梅洛雪啊了一声,道:“你在说什么胡话?好好躺着,在你的伤养好之前,别说离开,就是魔族的战斗我都不会让你参与。” 梅洛雪身为大夫,不杀人的时候,治病救人有自己的固执。 陆行渊根本就没心思继续躺在这里,道:“我必须去。” 梅洛雪拿过房间里的铜镜,举到陆行渊面前,道:“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,再给我说一遍你要干嘛?” 镜子里的人穿着里衣,面色苍白,唇无血色,长发披散在肩上,憔悴而病弱。陆行渊愣了愣神,他很久没见过自己这幅模样了。 梅洛雪见他安静下来,道:“是要去见你徒弟吗?阿渊,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梅洛雪没有称呼陆行渊为君上,这个时候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关切自己孩子的长辈,担心而不安。 陆行渊抿唇垂首,道:“现在还不是时候,小姑,你再给我一点时间。” 陆行渊刚在皇朝闹出那么多的事,魔族眼下也正士气高涨,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说出和谢陵的关系,只会让魔族感到自己被背刺。谢陵还在谢道义的羽翼下,最起码要等他离开才能说这些事。 梅洛雪沉默,其实就算陆行渊不说,她也从谢陵的眼泪和陆行渊迫切想要见他的心情中猜到一二。 问世间情为何物?直教人生死相许。 “再养两天我就放你去。”梅洛雪做出让步,说是让陆行渊去,但实际她也会暗中跟随,确保他的安危。 陆行渊犹豫了一下,道:“一天。” 皇朝的秘境就在这一两天,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。 “沈炽还在谢遥身边。”仿佛是担心梅洛雪不同意,陆行渊又道:“我们的身份短时间内换不回来,如果谢遥进入秘境,他的位置就需要变动。” 沈炽不是需要提线的木偶,必要的情况下他知道随机应变。梅洛雪知道陆行渊只是在找一个借口,她没有拆穿他,叹了口气,道:“随你。” 感情的事没梅洛雪很难开口,但治病救人她是专业的。陆行渊缩短时间,她就得给他下一剂猛药。 “你早点休息,这一天就什么都别想。”梅洛雪打了招呼,关上门离开。 清冷的月色落在庭院间,梅洛雪给陆行渊炼制新的丹药。她做事的时候不习惯有人在身边,她的院子稍显僻静。 炙热的火元素中多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寒意,专心炼药的梅洛雪睁开眼,转头看向窗外。 半开的窗户边多了一道一人,一身的黑袍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。 梅洛雪没有紧张,她从床榻上起身,走到窗边,撑开窗户。屋子里的灯光跃出去,那道身影变得清晰,俨然是在喜宴下帮助他们离开的人。 梅洛雪的神情有些复杂,她倚着窗,和那人隔着墙壁靠在一起。 “你来做什么?怎么看都不像是担心阿渊的伤势。”梅洛雪先开口,道:“看见自己的儿子和旧情|人对峙,你是什么感觉?云棠。” 梅洛雪说出对方的身份,黑衣人拢了拢衣袍,没有否认。 梅洛雪似乎习惯了她这个样子,道:“之前听说你和谢道义在饶河发生争执,你下落不明,没想到你也会去参加喜宴,还是说因为儿子在那儿,所以你想去看看?” 梅洛雪这话存了两分挤兑的心思,遇见云棠完全在意料之外,更让她诧异的是,在大殿上一眼扫过,她竟然就能猜到那是云棠。 她们已经两百多年没见了,最后留下的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。她也曾有过怨恨,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有些情感逐渐变淡了,就连怨恨也学着放下。 “我有些事需要确认。”云棠的声音有些哑,和以往的清冷有很大的不同,像是喉咙受了伤没有好。 梅洛雪敛去神色间的玩味,云棠道:“小川已经踏出那一步,他以后就麻烦你了。” “我说你这样真的好吗?”梅洛雪郁闷道:“他到底是你儿子还是我儿子?你和我师兄两个人在做什么我不管,可就这样丢下他,你于心何忍?” 云棠身体轻颤,她靠着墙,站在院子里沉默良久,月色落在她脚边,留下一条明显的敏明暗分割线,她在黑暗之中,无法触及。 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