闭了闭眼,道:“你都这样对我了,我当然是你的人。” 谢慈稍一松手。 芙蕖立刻蛇一样的滑了出来,甚至还刻意躲远了一些。 可意料之外的是,谢慈并没有继续纠缠。 他顺势放过了芙蕖,起身走到沙盘面前。 安静地盯着眼下整个北境的版图。 芙蕖一愣。 谢慈已经捡了几枚小巧的柳叶镖,在沙盘上插了几个点。 是周围村庄的位置。 芙蕖不解其意。 谢慈也没有解释的意思。 芙蕖:“他们此战……” 谢慈道:“大将军身经百战,不会折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里。” 听他这么笃定,芙蕖当即收起了莫须有的担忧。 全体严阵以待的北境大营中,只有他们两个客人还有心思灯下闲话。 谢慈问:“陈宝愈提没提他屠的是哪三个庄子?” 芙蕖摇头:“这倒没听他提起。” 谢慈凝重地指着沙盘上的村长:“处于两国交界的村庄错落在山里,共一十八个,其实不算很多。” 芙蕖:“你坐镇内阁,北境发往燕京的所有战报必先经你过目,才能呈到皇上案前。荆韬递的折子里,从未提过此事么?” 谢慈说:“没有。” 真的是没有,一丝一毫的端倪都没有。 荆韬乃统领北境的一军主帅,若说他对此事浑然不知情,谢慈是不信的。 芙蕖:“他有意瞒报?” 谢慈道:“荆韬守在北境关隘半辈子,但凡他有半点不臣之心,大燕朝的国境怕是要南推到江边上了。” 说的在理。 芙蕖“嘶”了一声:“那您什么意思?他既不知情也未瞒报?” 谢慈瞅她一眼:“你什么逻辑?”他出言纠正:“因为不知情,所以未瞒报。” 他的推测才合乎常理。 芙蕖敲着自己的脑袋。 谢慈叹了口气盯着她看。 芙蕖抬眼对上他的目光,警惕起来:“看什么?” 谢慈:“如此隐秘之祸事,连荆韬都被瞒在鼓里,却叫你无意中窥见了真相。丫头,你这万中无一的运气,我等凡胎可不敢肖想。” 他半嘲半讽的语气里还带着淡淡的笑意,芙蕖却从中感受到了灭顶的可怕,手脚止不住地发寒,整个人哆嗦了一下,扶着沙盘,原地缓缓坐下。 “……怎么所有人都不知道,却偏偏叫我知道了呢?” 芙蕖即使害怕,也还能牵出一线理智,飞快地回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,理顺其中的脉络。 那日陈宝愈在太平赌坊的暗场里,当着她的面,亲口抖搂出了这桩血案的秘密。 到底是无心之失,还是有意为之? 陈宝愈从刑部抬走了她的假尸身,他知道她没死。 陈宝愈送了一副骨牌到谢府门上,他知道她是谢慈的人。 她以为是布局的人,其实可能早就一脚踏进了别人的圈套里。 等她回过神来,汗已经浸透了三层。 谢慈蹲在她面前,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:“吓傻了?” 芙蕖怔怔地望着他,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心情,心想:“……假若这真是个圈套,死我一个不足惜,万不该把他一并拉下水。” 谢慈捏了捏她的胳膊,想把人拉起来,却发现她软得像一滩水。 谢慈:“……真是吓傻了。”他将就着这个半跪的姿势,把芙蕖拦腰一抱,挪到了椅子里。 芙蕖只觉浑身一轻,她涣散的眼神聚在谢慈的身上,猛的揪住了他的前襟领口,道:“我们在被人推着往前走!” 谢慈直起腰身,不在意自己被扯得微微敞开的领口,居高临下地对她说:“谁能推得动我?怎么就不能是我在遛狗玩呢?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