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,你在南华寺里不巧正碰上了凤髓发作。可是凤髓不会无缘无故发作的,我在南疆的三年,翻烂了所有的古籍,凤髓喂进身体里,早些年,症状不显,只会在暗中侵入你的肺腑,等到蛊毒深种时,你才会时感五内俱焚,莫名烦躁,情绪难以自控。” “而能凤髓彻底激发药性,只有一种情况,那便是你中毒后,一蛊一毒在你体内博弈时。”在冀州山下的那座破庙里,她亲眼见了凤髓真正发作时候的情形,早在那时,她就已经把当年南华寺里发生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了。 芙蕖一叠声问道: “你在南华寺里被人下毒了吧。” “你姐姐做的?” “你们姐弟俩面和心不和非一两日了,你为何不设防,还遭了她的算计?” 谢慈早料到她有一天要算这笔账。 谢太妃从接近谢府起,便一直处在谢慈的掌控之下,他当然知道她背地里诸多不安分的动作。但在南华寺里的那一次将计就计,他唯一未曾想到的是,谢太妃竟然算计了他的房中事,借机给他硬塞了个女人。 谢慈接上芙蕖最后那句话——“她算计的真是我么?不见得吧!” 芙蕖叹气:“是啊,燕京城里娇养的贵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,她偏偏从中选了督察院御史的女儿给你,难道她对苏家还有什么想法?” 谢慈道:“那可就要从苏家开始查了,依你在太平赌坊的所见,苏戎桂干净么?” 芙蕖道:“苏戎桂在民间一向有刚直之名,他自己倒是对得起他的名声,只是他家里有个庶出的儿子,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,太平赌坊的常客。” 谢慈:“那便算不上干净。” 芙蕖:“但他没下过暗场,也没从我手里走过钱,所以我手里没有他的把柄……他喜欢玩‘斗蛐蛐’,他的场子里拖出来的人,经常一身是血不残也废,是个狠人。” 她嘴里的‘斗蛐蛐’可不是斗虫玩,那都是活生生的人拖到角场里,见了血才分胜负。 既然打残打废的人常见,想必闹出人命的时候也不少。 第36章 芙蕖亲眼见过,苏家三公子玩乐一通,带着一身的腻人的脂粉和醉醺醺的酒味离开,他玩过的角场里拖出来一个似人非鬼的男子,用草席子一裹,直接吩咐扔城外乱葬岗。 幸亏芙蕖那时经过,顺道瞥了一眼,注意到了那人腹部的起伏,一时没忍住,多管了一桩闲事。她追出了城外,在道上拦下来人,果然还活着,但若是扔到乱葬岗无人关照,定留不住命。 芙蕖说的话在太平赌坊的护院们面前还是有几分薄面的,芙蕖把那人送往京郊的一个镇子上治伤,并留下一锭银子,回城之后再就忘了这回事。 回头倒是可以寻一寻,看能不能打听一些当时的情况。 谢慈一路避人耳目,三天后,扣响了南华寺的大门。 门前扫洒的女尼抬眼皮看了他们一眼:“施主留步,南华寺不接男香客。” 芙蕖站在谢慈的身侧,偏头瞧了一眼他。 谢慈懒散的垂下眼:“你怎么就一定知道我是男香客?” 女尼一愣。 别说是女尼了,芙蕖也没回过神来,一晃的功夫,谢慈脚下飘忽,人已经越过了门槛,走出了好几尺开外。 芙蕖上前对女尼行了一俗家礼,道:“师傅见笑了,我家——小姐,向来行止出格,不拘小节,惊吓到您了,切勿见怪。” 女尼并不瞎。 方才那位该拦的没拦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