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的谎话被拆穿,谢慈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。 芙蕖已经无力再去应付这些了。 这一觉睡得她极累,她取了琵琶,在客房外的小院里,随手拨了段不成调的小曲。 约莫用完早膳,正厅来人请她。 芙蕖的头靠着自己的琵琶,抬眼见一张十分熟悉的脸。十一年,曾经身体硬朗的刘嬷嬷如今也颇显老态,令芙蕖惊讶的是,从扬州到燕京,她竟仍在白府里伺候。 仔细想想,其实不足为奇,一个能亲手将原配的女儿弃于街上,向新夫人投诚的人奴才,能笑到最后是她的能耐。 不得不说,她的嘴脸比十一年瞧着更加令人厌恶了。 刘嬷嬷待她尚算恭敬,只是在垂首行礼的时候,忍不住的偷眼打量她。 芙蕖拨了一下琴弦:“嬷嬷想瞧,便抬头好好瞧瞧。” 刘嬷嬷瞬间将背鞠得更低,再不敢目光胡乱瞥,心想,不愧是驸马身边娇养出来的姑娘,好厉害,能抵得上半个主子了。 刘嬷嬷道:“冒犯姑娘了,老奴该打。”说着,当真在自己嘴上不轻不重来了一下,不敢有半句怨言,提及来意:“姑娘是贵客,我们家夫人请姑娘到前厅一叙。” 芙蕖收了琴,吉照上前道:“嬷嬷请带路。” 白府的正厅布置得像个江南温软秀丽的小院。燕京的建筑少有如此婉转的风格,除了藕花街上那些养姑娘的花楼。 越临近皇城,官员们住的院子越肃穆,从外到内,大开大合,沉重的像扎根往深处的石雕。 白府如今这个样子,定是彻底重新修整过。 芙蕖望着院子里那两株垂丝海棠,心里第一反应是——养不活的。 它们伫立在此,从一开始就透着沉沉的死气,让人觉得它们是在等着一场可以预见的枯萎。 白夫人端坐于主位上,一袭当家主母的尊容,命人斟茶。 芙蕖一张口便直述来意:“我此番为指点白小姐的琴意而来,不知何时能见小姐一面?” 白夫人笑了笑,转而挂上一脸的歉意,道:“姑娘本为了小女而来,本该让小女亲自来拜见,可此事还真是不巧,小女素来体弱,近日从扬州一路颠簸入京,路上便有些不适,歇了一晚,不仅没见好转,反而更有了几分水土不服的迹象。恐一时半刻见不了姑娘了。” 芙蕖拨着茶水里漂着的嫩芽,道:“水土不服这回事,虽说不是大病,闹起来也足够难受,既如此,让白小姐好好歇息就是,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。” 白夫人脸上的客气敛去了几分:“听姑娘的意思,是想在我府上常住了?” 白夫人的面相与温柔两个字根本沾不上边,板起脸来尤为可怕。 芙蕖小时候曾经很怕这位长相刻薄的继夫人。 但多年过去,山水都不会囿于一处,人与人之间的气场也该轮一轮了。 芙蕖笑了笑,说:“驸马爷送妾来的时候,曾反复叮嘱,白大人是刚入京的新贵,命我千万小心伺候。若是刚入府一日,便被撵出门,恐有伺候不周之嫌,少不得要挨训斥——当然!我知晓夫人并无此意,但还请夫人见谅一二,互相行个方便可好?” 只见白夫人合上眼,竭力压下脸上心上烦躁。 什么叫请佛容易送佛难。 她此番也亲身体会到了。 芙蕖打定主意,黏也要黏死在白府里,不能白来一趟,总要带点什么走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