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步:“塘前街,鹿离浆……可她若不是,怎会好端端的在你面前提那地方?” 刘嬷嬷抖着唇:“或许……她们相识呢?” 白夫人安静了下来。 不是不可能。 ——“当年留了那妮子一命,到底是酿成祸害了啊。” 白夫人罕见地失态,扶着桌案,跌坐在椅子上,喃喃道:“不行,不能让她走了……刘嬷嬷,想个办法,把她留下来,有些话我得亲自问。”她转而厉声道:“千万不能让老爷知道此事!” 刘嬷嬷连连点头。 天擦黑时。 芙蕖在房间内点上灯,等回了吉照。 吉照并不知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内,芙蕖在白府里搅了多大的乱。 芙蕖问:“查到了?” 吉照道:“吩咐下去了,姑娘且耐心等等。” 芙蕖有的是耐心。 反正,现在慌的人不是她。 夜里,她所住的院子里忽然飞进了几只鸟,在窗外扑棱了个来回。 芙蕖望着窗上剪影,心里一动,吹灭了灯。 屋里屋外霎时一片漆黑。 吉照默默的退出了房门。 芙蕖回到内室,解下窗前的纱帐,轻声道:“你来了?” 清浅的语调并不知要对准何方,只在安静的空间中,一圈一圈的荡开,等着人自己来认领。 谢慈凭借他那神出鬼没的身法,在夜里潜入到白府客房内,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。 他竟然是从床后转出来的——“听说你要查白府下人,我给你送来了。” 芙蕖一回头。 谢慈递给她一卷绢帛,上头浸染的墨香尚且浓郁,是谢慈书房中专供的松烟墨。 第47章 芙蕖展开绢帛,白府里刘嬷嬷从出生至现在,几十年的生平都在这一张绢帛上了。 由谢慈亲手誊写,再交到她的手上。 才半日的时间。 此事不见得有多难,但能办的如此紧凑漂亮,必是谢慈将她的要求放在了心上。 谢慈道:“我听吉照说,你好像是对白家小姐的身份有怀疑?” 芙蕖道:“白小姐看上不去可不像是正当议亲的好时候。”她一边仔细阅过绢帛上的内容,一边脑子里还想着别的东西,对谢慈道:“那日你忽然让吉照叮嘱我务必警惕小心,是因为后来又查到了什么?” 谢慈告诉她:“我的人在路上截获了白家与燕京互通的书信,白合存的夫人早在两年前,便与苏家开始商谈儿女亲事。” 芙蕖被这个消息震撼了一下,“什么?亲事?” 两年前,那女孩儿才多大。 九岁。 芙蕖拿着绢帛愣住了:“苏家,苏戎桂?” 谢慈点头:“不错,白家选中的人,是苏家的三公子,就是那位好似扎根在了藕花街里的纨绔。” 芙蕖:“世上还真有为人母亲的舍得将亲生女儿互坑里推呢!” 谢慈当即反问道:“亲生女儿?” 黑暗中瞧不清他的神色,但芙蕖能想象到他疑惑扬眉的模样。 谢慈:“你的意思是,白家小姐是白合存的继室夫人亲生的?何以见得?” 芙蕖一时不察说漏了嘴,合了合眼睛,道:“猜测……我的直觉向来不会错,我信我自己。你若是见过白小姐,你也会怀疑的。白合存的继室进府是在十一年前,而那白小姐的年纪,看上去不过十岁上下,还是个一团孩子气的娃娃,你说她与我年纪相仿,怎么可能?” 谢慈:“白家确实有个与你年纪相仿的女儿,生于十六年前的四月初七。” 芙蕖心想,错。 消息是错的,白家长女分明生于十七年前的四月初七,她不会蠢到记错自己的年纪。 谢慈沉默了片刻,道:“白家当真只有一个女儿么?” 他的直觉也是准的惊人,三言两语便能倾向正确的方向。 芙蕖问:“你们查白家,难道没去调当地的黄册?” 黄册详细记载了每户人家的乡贯,姓名年龄,丁口田宅,翻一翻便一清二楚。 谢慈道:“查了,毁了。” 芙蕖:“你去查了,但是黄册被毁了?”她笑了笑:“那其中必定有蹊跷喽。” 谢慈:“白家遮着掩着,是为了藏一个人的身份。” 一个十一岁的稚童,身份能有什么秘密呢? 无非从她的父母身上做文章。 她父亲是没什么出息的白合存,生母是江南乡绅姚家的女儿。 有什么异常? 谢慈对她说:“此事应当从长计议,明日我派人来接你回去。” 芙蕖皱眉不赞同:“这就撤?不入虎穴焉得虎子?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