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再多问么?” 另一人道:“别大意,越是不多问,越不对劲,证明那人城府深得很,兄长,你记得我们来时的路上,在山道上见了一辆马车?” 二人都想起了这件事。 年纪小些的那位明显谨慎,他问三娘:“借宿的人是一位还是两位?” 三娘答道:“一位。” 两兄弟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:“不对。” 谢慈在房间中现了匕首,不慌不忙地削了一根横木,留了一只蛇头把手,正好用以当拐杖。 将满地的木屑扫到角落里,恰好敲门声在此时响起,谢慈侧身,轻快道:“请进。” 三娘端着茶水推门而进,仍旧低眉顺眼,道:“寺中只有些麦子茶,施主将就解渴。” 她将茶水放在桌案上,一眼瞥见谢慈放在旁边削铁如泥的锋利匕首。 三娘手里的茶抖了一下,溅出了几滴。 谢慈转着木轮车,到她面前,收了匕首进怀中,说:“多谢。” 三娘摆下了茶具,装作无意的问道:“施主腿脚不方便,怎的独自一人上山。” 这是打探虚实来了。 谢慈说:“并非一人,车坏在半路上了,给我赶车的伙计被我遣回山下找帮手修车,明日一早便来接我。” 三娘探明了消息,托着漆盘退下了。 谢慈将拐杖杵在身前,下巴正好能搭在蛇头,他就这么对着门,闭目养神。 三娘快步回到正殿,为那二位兄弟道:“打听清楚了,恐怕不好动手,他有一同伴,明日会上山接人。” 其中一汉子来回不安的踱步:“不行,他一进了门,再出去我不放心,功败垂成,不能冒险——听我的,先把人关起来,明日若是有人寻上山,便推脱说没见着人,对外宣称闭寺,近日不再迎客。” 三娘静静听着他的吩咐,点头立刻下去办。 两位汉子则打听清楚了客人居住的房间,趁夜摸黑准备动手。 他们摸到门口的时候,房间里的灯已经熄了。 一根飞管戳破了窗户纸,伸进房间里,吐了分量十足的迷烟进去。 约莫一刻钟后,迷烟效果正好,他们才轻手轻脚推开门,一前一后潜了进去。 正门口一人面对着他们坐在那,乍一眼,结结实实把人吓了一跳。 两兄弟齐齐后退,步子却迈岔了,一个压一个撞了一下门,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碰撞。 两人刀都□□了。 木轮车上的人垂着头,一动也不动。 两人冷静下来凑近了看,原来是睡在椅子上了。 谢慈双眼紧闭,毫无知觉地被人从木轮车上拎起,甩在肩上扛着。 腰间的匕首被搜走了。 刚削好的蛇头拐杖用麻绳系在背上,可能是解气来有些麻烦,二人没去动它。 谢慈的头垂在男人的背后,跨过门槛,在颠簸中,睁开眼睛,首先看到的是两人的脏兮兮的鹿皮靴,以及别在腰间的黑色长刀。 他们顺着正常的寺中道路,一路往最后面走去。 谢慈见方向十分明确,故而又放心闭上了眼睛。 走了约有一刻钟,到了地方,两人停下来。 一人道:“扔下去。” 扛着他的那人在肩上掂了一下说:“看着瘦,分量还不轻,来,搭把手。” 谢慈人悬空被挪动,垂在身侧的手触碰到了冰凉坚硬的石头,虎口正好搭在上面,感受到了一个弧形的边缘。 好像是井。 他内心刚做出判断,下一秒,两人松了手,他身下一空,飞速的下坠,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,他后背重重落在井底的碎石上。 是一口枯井。 幸好不高。 两个人扔下他就拍手远去。 谢慈缓缓活动着手腕关节,撑着身子坐起来。 此时辰正好,一轮圆月正悬在井的上方,洒下柔和的光晕。 谢慈借着月光,打量井下的环境,发现此处竟意外的整洁,像是常年被人打扫清理,卸下肩头的拐杖,谢慈尝试着站起来。 井下的更深处忽然有了动静。 谢慈停住动作,耳朵一动,循着声音的方向找去,竟然在往下更深处。 而通往下面的入口在井壁上用砖石伪装,是在他看不清的地方。 直到井壁上的砖石被人一块一块的从另一侧抽了出去,露出了一道狗门似的入口,谢慈才看清,那边爬进来一个瘦弱的女尼,半个身子伸进井中,望着他,问道:“施主是被关到此处的?” 此女尼尚为年轻,观其眼角一丝皱纹也没有,脸皮也嫩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