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也一以贯之的人生哲理。 相对的, 不管在什么时候,他都不愿把自己置于被动的境地。 至少应该先确定自己的态度, 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,来寻找试图引导的前进方向吧? 但冷静已经足够难了,更何况去思考。 哪怕思绪只是摸到这件事情的一片衣角,痛苦就火烧火燎地席卷了他五脏六腑, 让他疼得几乎想蜷缩起来。 他根本冷静不了。 他断断续续,混混茫茫地想—— 如果她真的结了婚, 自己能不能去做这个真的小三? 为此,他甚至昏头昏脑地在网上搜索了“小三”, 试图在那些无数相似的人之中找到一丝慰藉。 结果发现那些“小三”尽管背上无数骂名,但至少都真心实意地相信出轨的一方是真的爱自己, 也会给自己一个未来。 陈闻也可不相信。 这么说来,他还不如小三呢。 不不不,重点不在这里—— 重点是,难道他愿意的话,许馥就会同意吗? 他应该怎么让她同意……? ……或许应该先做到知己知彼。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? 许馥爱他吗? 为什么会选择他步入婚姻? 或许是形婚也说不定? …… 陈闻也越想越混乱。 他无数次觉得应该试着张口去问,却根本鼓不起勇气。 因为他在梦里问过了她一次。 “是啊,我要结婚了,”她笑意是熟悉的温柔,带着锋利的残忍,“所以你要尽快搬出去才可以。” 心跳疯狂地跳动,他从梦中惊醒,发现自己的冷汗洇湿了枕头,好像还混杂着一些其他别的什么。 他惊魂未定地喘息,随意揉了揉眼睛,突然就不敢再继续睡去。 他打破了他一以贯之的人生哲理。 从主动出击转变成主动逃避。 他开始逃避和许馥的对话,生怕自己还没有出击,对方就不经意或蓄意已久地开启了这个话题。 而这个话题一旦开启,会不会自己就瞬间要落得个被扫地出门的绝境? 万一真的被扫地出门…… “老板——陈总——”范子明扯着嗓子喊他的名字,中气十足地打断了他的思路。 陈闻也回了神,蹙了蹙眉,嫌恶地瞪他一眼,“那么大声干什么?说。” 范子明:…… 老板最近天天神思不属的,他都叫半天了,差点忍不住用命来问问这助听器是不是不好使。 “您上次交代的,职业培训的师资基本已经确定了,专业素质都很高,近期就可以开班了。”范子明忍气吞声,道,“但他们表示并没有培训过残疾人的经验,可能会比较艰难。” “万事开头难。专业素质是一方面,重要的是必须要有耐心。这个你和他们说过了吧?” “说过了,您放心。他们都很有耐心。” 老板大气。 范子明在心里腹诽,开了近乎三倍的工资,搁谁谁能没耐心? 这不,他现在也很有耐心。 范子明低眉顺眼道,“还有您上次说的聋人洗车中心,现在可以准备挂牌了,您要不要给取个名字?” 陈闻也懒散地托着脸颊往窗外看,指心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冰凉的助听器。 “无声吧。”他淡淡道,“无声洗车中心。” - 无声洗车中心开业的前一天,梁嘉树在梁生的陪同之下,成功植入了人工耳蜗。 上午做的手术,到了晚上梁嘉树还在晕头转向地呕吐,吐到胆汁都出来了,说头晕得很,但医生只说是正常现象。 人工耳蜗并不是植入后立即见效,要等一个月之后开机调试才能够听到声音。 梁生心里无比担心焦躁,急得团团转,但今天是他从工厂调到洗车中心的第一天,他不敢请假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