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让刘兰香说,这一大堆的布头儿,拼凑拼凑,给全家每人缝一身夏装都有富裕,不就是不一个色儿嘛,这有什么的呀,都是簇新簇新的好料子呢! 黑市的物价简直是刷新了刘兰香的三观,真是贵的死贵,实惠的忒实惠。 苏颖一个大馒头掰开两半,一半递给她妈刘兰香,一半递给她弟苏谕,防着她妈不舍得吃:“那可不,我觉着今天这碎布头儿买的是最超值的!” “唉,对了妈,咱这洗澡的票子跟理发票子也使不完,我想给二伯家分点儿,还有那碎布头儿里头鲜亮的颜色,也给二伯家吧,我香绣儿姐不正相看呢嘛。”苏颖刚都瞅着她妈把鲜亮色儿的料子单放一堆儿了,估计就是给她留着的,可苏颖也想给她爸守满一年,这吃肉是没办法,身体需要,但衣裳是可以穿些素色跟黑色的。 刘兰香想了想,也是这么个道理:“那成,等晚上你给你二伯拿过去。” 刘兰香是新寡妇,村里头讲究些的人家,近几年是不会上她家里来串门子的,也多半是不欢迎她上门的,嫌晦气。 这事儿刘兰香还是挺注意的,都是街里街坊的,做人也不能惹人烦不是。 但提到了苏二伯,就想到了苏大伯,刘兰香心里头犹豫了几下,开始跟俩孩子瞎叨叨:“大丫你说,你大伯他昨儿晚上是那个意思不?妈这琢磨来琢磨去的,怎么心里头这么不得劲儿呢。” 苏颖冷哼一声:“切,这还有啥不是那个意思的,我看他就是那个意思,根本就没安好心!妈你就是心眼子忒实在了,你瞅我爸这出事之后,我二伯家的人是一趟趟的过来给帮忙,我大伯家放了个屁没有?咱家以后少跟他们家来往吧,一群自私鬼!” 刘兰香不习惯把亲戚往那么恶毒了想,但她也知道苏颖的话根本就没法反驳,只能唉来唉去的又叹了几口气才作罢。 苏颖买大馒头是照着家里每人一个来买的,但一顿饭下去,仨人给熬白菜吃了个精光,大馒头也就吃了一个半,还剩下了三个半。 苏谕人小,吃完饭就开始靠着热炕头儿犯困,母女两个把碗筷端了下去,三两下就给涮干净了。 苏颖一边擦碗一边跟他妈请示:“妈,等二弟跟三弟要回来了,你们仨先吃,我带小弟上山溜达溜达去,晚上饭不用等我们俩了,我前天上山好像看着有黑木耳了,待会儿瞅瞅还在不在。” 老二苏茂跟老三苏诚中午没回来,估计就是跟后山或者大河边儿上耍呢。 其实现在已经算是农闲的时候了,各家又都恢复了一天两顿饭的习惯,早上一顿,晚上一顿,中午是不做饭的,所以苏茂跟苏诚这俩小子中午压根儿就没回来。 苏颖嘴上说是要上山摘黑木耳去,但其实她是打算带着苏谕去找老神医的。 不过这话还是不能跟她妈刘兰香说,因为那老神医是挨批斗了,才给下放到隔壁村的,就连隔壁村本村的人,平常都是要绕着那附近走的,生怕着上边儿给牵连上喽。 不过苏颖是知道的,这老神医可是个人才,上辈子她重生之前,老神医可还活得好好的,一礼拜好几回的上医院看诊去呢,身体倍儿棒,啥毛病没有! 刘兰香一听摘木耳,二话没有就答应了:“成,那你们俩早点儿回来,别在山里待得太晚了,深山的地方不许去啊。” 苏颖满脸诚恳的编瞎话:“那肯定的!” 等苏颖擦干了手,回屋里一看,她弟苏谕早都睡着了,小猪崽儿似的缩成一团,打鼾声儿胡噜胡噜的。 苏颖把苏谕往怀里一抱,又背着已经清空了的小背篓儿出发了。 这会儿已经是快要下午4点了,现在天黑的早,又还在放秋收假的时期内,所以各家各户差不多都要开始弄晚饭了,要是再晚些做饭,等吃饭时候就得点煤油灯了,浪费钱。 苏颖带着苏谕赶这个点儿去找老神医,时间上正正好,大人不会在外头瞎溜达,孩崽子们也知道该回家找食儿吃去了,谁也不知道她偷摸走村外的小路绕进了村口的小树林里。 没错,就是张晓娟跟陈大刚搞破鞋的那个地儿,也是苏颖藏苏老大家老母鸡的那个地儿。 苏颖前后左右的都扫视了一圈儿,确认没人在附近之后,才低头数了38棵树,很快就找到了她埋老母鸡的那个树根儿。 她拿树杈子把树根儿底下的雪都划拉开,老母鸡果然还跟昨儿晚上的姿势一样,屁股跟脚丫子冲天,老嚣张了。 苏颖裂开嘴无声的乐了两下,然后把冻得梆硬的老母鸡往身后的背篓儿里一甩,再遮上破布盖,齐活儿! 再次查看左右,确认是真的没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