试想一下,把青子从面前这群人里去掉…… 那还不如把我去掉呢!沈宜秀只稍微那么想象了一下,就拒绝再继续想下去。 “那要不就愿你永远死铁直人好了,韩青蛇少校……呃,这样我是不是太自私了?!” 沈宜秀少尉坐在饭桌边,在心里默默纠结着。 她曾经经历的那段生活,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,而后来的变化,像是在黑暗中出现了一块漂浮的土地,上面有阳光,有草木,有房子和院子,有青子他们在。 这几乎就是她所拥有的全部了。 而韩青禹,维系和支撑着这一切。 吃完饭回病房,走到二层楼梯口的时候,折秋泓站住了一下,转头说:“我去病房看看情况怎么样了。” 走廊那一端的一间重症病房门口,此时仍站着不少人,他们保持着安静。 想想,现在病房里躺在床上的那个老人,其实大概并没有救过他们中谁的命,但是,她用几十年如一日的朴实努力,带来了另一些东西。 但凡在蔚蓝的人,百分九十九,家里头都不会过得太差,不会太让人放心不下,因为蔚蓝的源能物资待遇虽然不怎么样,但是世俗待遇很高。 家人可以过不错的生活,这让战士们很安心,只是……很难很难见到面。 这情况平时还好,遇上过节的时候会有点糟,然后如果受伤,手术住院什么的,就再糟糕不过了,孤独感和凄凉感会让战士们也变得脆弱,仿佛能把人吞没。 恰是因此,病房里的那个老人,在不知不觉间,被很多人记在了心底。 “我们也去看一下。”韩青禹说着,跟在折秋泓身后一起过去。 “折医生,折医生……”病房外的人很小声的打着招呼,用恳切地目光看着折秋泓。 折秋泓没看他们,朝一旁的护士说:“情况怎么样?” “还没醒。”护士语气担心说。 “嗯,我看看。” 病房门打开了,里面有几个医生和护士在。折秋泓进去后没关门,韩青禹就站在门口,朝里看去。 病床上的老人面容慈祥而朴实,她的眼睛处缠着绷带,身上也有几处处理过的伤口,人躺在床上一动一动。 监测仪器依然在运转着。 折秋泓大致看了看,走到病床边,试着捏了捏老人的手……她在老人的手上看到一个染血的布头,随手扯了一下,想拿下来,意外发现老人竟然有用力握紧的迹象。 “这个……” “这个拿不下来。” 一名从7号战地医院,送老人一起过来的医生说,这个布头是老人在突然受伤,眼睛瞎了之后,拼命摸索着握住的。 染血的布头,其实是一块胸章。 胸章的下缘写着编号:1-95492。 月梅奶奶一生没嫁。 ……她曾经差点嫁了。 这块胸章的编号说明,它属于唯一目击军团第一军的某个战士,而且是很久之前了。 很久之前,当月梅奶奶还是扎着麻花辫的小月梅,她喜欢过一个受伤住院的伤员,很幸运,那个人正好也喜欢她。 伤好,离院归队的时候,1-95492说会回来娶她。 可是后来,小月梅只收到了他的这枚胸章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