怒火消弭无形,另一种火气在心中滋生,叶孤城活了三十年,真是,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妖孽。 既醉歪在叶孤城的怀里,啾啾亲了好几下,又不太高兴地捶着叶孤城的心口,一脸失望,“原来真的不中用吗?” 下一刻酒盏碎裂,碗碟一地,石桌上衣衫散乱,美人醉里抬眼看,仙人提剑踏云来,霜刃出鞘斩狐妖。 夕阳西下,天色渐乌,山中荒亭内,狐鸣阵阵,剑出有声。 第55章 剑神剑仙(24) 叶孤城是个矜持稳重之人, 第一次失控并不很久,见既醉讨饶,夜风吹酒醒,那点薄薄的酒气渐散, 也就准备收剑。 但就在他收剑之时, 挨剑时叫得凄凄惨惨的漂亮狐狸彻底不装了,拉住他的剑, 欲舍不舍的, 脸上再次露出一副哀愁神色,倘若只看表情, 实在是美得让人心碎, 毕竟西施当年也没有对着镜子研究过无数次怎么蹙眉更好看。 叶孤城毕竟是个三十年都没近过女色的男人, 对着这样哀愁的神情, 怒火酿成邪火, 失控了一次就有第二次, 第二次云收雾散就有第三次, 荒唐往往只是一时,欢愉却足够回味许久。 既醉到后半夜酒就醒了,觉得有点冷, 半靠在叶孤城身上, 把他散落在地上的外衣披了起来。 剑客白衣自带几分冰冷凛冽之气,美人白衣就愈发衬托出芙蓉艳色,曼妙身姿,更何况她的白衣还是自己穿过的。 叶孤城一向清醒的头脑都禁不住这种冲击, 荒亭一夜诛妖,直至天光大亮。 既醉一向是自己单住,有时候夜里睡得孤单了才会想起去找师姐蹭被窝, 她自小在山上玩猴撵鸡,最令人放心的就是她,而叶孤城是客居玄真观内,虽然去送水的杂役弟子有点奇怪敲门没人应,但也没有对着客人挑理的。 清晨的山中,叶孤城白衣凌乱,正替既醉穿衣,他这辈子大约都没有经历过这样荒唐迷离的事情,日光之下,仿佛什么晦暗心思都无所遁形,叶孤城几乎不敢去看既醉,还是既醉没骨头似的懒洋洋抱怨他,“哎呀,小衣穿反了……啊,勒得太紧了!” 叶孤城完全没有了火气,像个听话的木头人,既醉一句话一个动作,用剑的手生疏地替她把小衣不松不紧地系好。 既醉的衣服穿得整齐,她穿来的衣服用的是柔软的料子,有些褶皱会更好看,叶孤城就不同了,既醉看着仿佛恶战一场的南海剑仙,心里满意又得意,拉了拉叶孤城的衣袖,柔声道:“我要先回去了,孩子在师姐那儿,她们要哄得头疼了。” 叶孤城没说话,既醉看不得他这个样子,明明什么事都做过了,衣服一穿还是清冷如仙,噘嘴生气道:“本来还可以喂一喂孩子的,都怪你,现在孩子只能喝羊奶了。” 清冷剑仙那张白玉俊容上微微发红,轻咳了一声。 他能有这点反应,既醉已经很满意了,步子软软的,几乎是一步三摇地离开了亭子。 叶孤城看了一眼荒亭里的一片狼藉,深吸一口气,收拾起了地上的碗碟食盒,倘若不是衣衫上还沾有美人余香,昨夜的荒唐就仿佛美梦一场。 叶孤城从未做过这种事情,好不容易收拾完,然后将食盒连同碗碟一起毁尸灭迹,才有时间细想昨夜之事。 秀青姑娘怀疑他……这也是没什么的,夫妻之间天经地义,错的是他,借着那点怒火行不轨之事,再想一想,他平日是这么易怒的人?分明是早已起意,两厢情愿。 再下流的坊间话本,也不过是些妻妾后宅之类的事罢了,可他无媒无聘将人拐带来深山荒地,在这破旧亭子里成了事,岂不是比最恶劣的地痞流氓还不如? 叶孤城想到这里,不免自责。 毕竟是习惯了将责任扛在身上的人,叶孤城并没有想起来,这荒地是既醉带他来的。 既醉试过了叶孤城的剑,心情是非常好的,走在回观的山路上,还有心思品鉴了叶孤城的剑道,剑客和剑客之间,就算是道近似,那也是有区别的,西门吹雪剑出无悔,难免锋芒太过,一次去半条狐命,也极少变通,不怎么听既醉的意见,胜在一个狠字。 而叶孤城呢,他的剑道在于自由,诚于自己的剑,因为没有太多经验,既醉说什么是什么,行事时有分寸,懂得轻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