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他终于捉住她的目光,对上她忐忑不安的面孔。 崔决心中自叹,不过是一瓶不值钱的药膏,不至于让他耿耿于怀。 “你莫慌,只要切记在贵妃娘娘面前不要提我父亲就可。” 有了步辇的加成,二人很快便到达了贵妃的寝宫。 宁贵妃早就在殿中等候,为了打发时间,将自己装在妆奁中步摇朱钗统统倒在桌上,挨个挑拣。 她这里没有什么规矩,在前殿中,也如她所愿摆满了喜爱之物。 听到宫人来报,她随意挑起一支翡翠簪比在发间,在铜镜前左右观摩,待到崔决进了殿,便说: “三郎,你时间掐得正好,要是再耽搁一会,我就要去圣上那里了。” “让娘娘久等了。” “也不算久,我本来时间就多,你那个表妹呢,让我瞧瞧——”她本是懒洋洋地抬眼,却在看到崔决身后的徐燕芝时顿时愣住,手中的翡翠簪落在地上,碎成了几块都没有去理,径直走到崔决面前,目不转睛地盯着徐燕芝。 她看徐燕芝时,眼神空洞,口中呢喃着:“太像了,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,怪不得……” 徐燕芝被她看得头皮发麻,勉强回忆起来的宫廷礼节统统忘了个一干二净,踧踖不安地说:“拜、拜见贵妃娘娘,民女徐燕芝给贵妃娘娘请安了。” “徐燕芝……”宁贵妃眉毛一挑,喃喃道:“旧巢共是衔泥燕,飞上枝头变凤凰,燕娘!真是个好名字,你再过来些,让我仔细瞧瞧。” 徐燕芝应了一声,刚要上前,就被崔决拦住,他道:“娘娘不是还要去陛下那里吗?莫要为了我们耽误了,您也务必别忘了答应我的事。” “看你紧张的,我又不会吃了你表妹,只不过……”她点点自己的红唇,哼笑着,也不知道此时是正常还是不正常,“你说得也是,我们说好了,我怎么会毁约。我要梳妆了,来人给我梳妆,我还要去说答应三郎的事呢,我可不能错过这么有意思的事。” 徐燕芝看到贵妃神神叨叨的模样,奇怪地拧起眉毛,却见到其他人已经习以为常,毕恭毕敬地伺候她,为她描眉。 崔决警惕地望着宁贵妃的动作,看她好似真的只是把徐燕芝叫过来看一眼。 她与徐燕芝的生母,应是见过面的,王氏也说过徐燕芝跟她的亲娘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所以当她看到徐燕芝时的表现,也合情合理。 但不知为何,他总会联想到她倒在城墙下的画面,心中就像扎进了一根刺,伤口好不了,一直淌着血。 她不多留他们是好事,他还是速速将徐燕芝带回去比较好,如果可以,他暂时不会让她出府了。 徐燕芝根本不知道崔决打了什么主意,她还在默默失落,出宫之前并没有看到张乾的身影,她多希望看到张乾拿着圣旨,告诉她他马上就可以带她离开崔府。 就算是短暂的同乘,她实在受不了和崔决共处于一辆马车,因为每次准没好事。 她轻轻撩起车窗,一双明亮的眼睛自内向外探去,打算以眼不见为净来逃避和崔决的近距离接触。 却不料,危险突如其来。 “马疯了!马疯了!” 一匹枣红色的三河马发疯一般在长街上乱窜,车夫已经被甩到地上,而那马就像是有人指引一般,冲着他们的马车狰狞踏至。 崔决的瞳仁一缩,他担心的还是来临了。 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