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长的男人看到自家女儿将徐燕芝扶到院中的小木凳中坐下,“你之前种了一种蛊毒,可叫人于梦中屏气,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?,多数人不?知道这?种蛊毒,便以?为人是真的死了就草草下葬了,跟活埋没什么两样呢!” 男人他将受新采来的草药处理干净,就见女儿熟络地跟徐燕芝说话,他摇了摇头,问道:“你们?是不?是遭人迫害?不?然的话哪里能受这?么重的伤,还被人下了如此阴毒之蛊。若你不?说,这?里便容不?得二位。” 防人之心不?可无,救人是小事,但如果真为了两个毫不?相干的人招来杀身之祸,就是得不?偿失了。 徐燕芝也?知男人的顾虑,便将他们?二人的事与?他讲述了一番,不?过省略掉了大部分,着重告诉他们?仇人已死,叫他们?不?要太过担心会有什么人摧毁这?片净土。 “郎君放心,今后,不?会发生这?种事了……” 她想到梦中种种,又是一阵重重的叹息,“不?会再发生了。” 徐燕芝所受的伤,多数都是皮外?伤,与?这?两位苗族人说话时的虚弱,也?是因为惊吓和解毒后的气血不?足,多养几日就已经?可以?正常下地。 可崔决不?一样,他本来伤势就重,按理说,从鲁州地牢出来后,他本不?应该参与?围剿之事。摔下山崖后,全?身上下更是没一块好皮。 也?不?知道他是如何强撑着最后一口?气,借着盘旋在?峭壁山崖上的乱枝,才将徐燕芝带到有炊烟升起的地方。 若不?是这?父女俩医术了得,现在?恐怕尸体都发臭了。 如今崔决已经?得到妥善的救治,只不?过从那晚醒来之后,徐燕芝便再没见着他有意识清明的时候。 在?崔决的伤势完全?好转之前,徐燕芝在?这?里住了下来,除开?平日帮他们?一起采药研磨之外?,还要帮那名叫阿丽的苗族少女写信。 听她说,她阿娘是汉族女子,从五年前去?江陵寻亲之后便消失了,那会阿丽还小,不?想中原的汉人都在?打仗,阿爹才把?山道炸毁,不?放外?头的人进来,也?不?让她偷偷出去?。 可她十分想念阿娘,又不?能放任阿爹一个人留在?这?里。自己又不?通汉字,想请徐燕芝代写下来,到时候他们?离开?了,希望他们?能把?这?些思念寄到江陵去?,问问阿娘还会不?会回来,就算不?回来了,也?算了却她一桩心事。 当?然,比起救命之恩,这?恐怕只是一件举手投足的小事。 今日,阿丽一边复述自己想跟阿娘说的话,又让徐燕芝删删减减,不?一会就浪费了三张纸。 徐燕芝看着满是黑墨的黄纸,心中一酸,不?由得落下几滴眼泪。 “徐娘子,你怎么哭了?!”阿丽慌了神,随意指着一张黄纸就说:“要不?就这?张了,我不?让你多写了!” “我没有不?愿写的意思,”徐燕芝将那几张信纸放下,看着仅和他有一些形似的字,“我只觉得自己写的不?尽人意,不?如那位还睡着的郎君半分风骨。” 眼泪又带她回到从前,一步一步下的阴差阳错,他们?错过了很久,很多事。 “你原是在?担心那位郎君,他热已经?退了,不?会死的,你放心吧。”阿丽年纪尚小,不?懂所谓情?爱,对徐娘子口?中的郎君好奇了几句之后,又投入到对自己阿娘无尽的想念中。 不?会死吗? 可他在?那场梦中道了别?,离开?了。 日出时的吻和毫不?留恋的转身,如一朵绵软的白云将她包裹,又从中出现一根尖锐的针,刺向她的心尖。 不?,梦境中的反着的。 听阿丽说,他的状态并不?差,虽然伤口?发炎,但都妥善地处理了,醒过来只不?过需要时间?罢了。 也?对,只是需要时间?罢了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