敢放缓,只能驾着马车飞快往前跑,他侧头对沈清烟道,“包袱里有伤药,您先给小公爷的伤口上涂点药,血能止住就不会有事。” 沈清烟慌忙在包袱里翻找,果然找到了一瓶药,她扒开顾明渊的衣服,往那刀伤上面撒药,她怕止不住血,撒了许多药粉,直见着血凝住了,可能药效有点凶,顾明渊都因此皱起了眉头,大概是疼狠了,他的眼掀开一条缝,“够了。” 沈清烟一见他醒了,又欢喜起来,奥奥两声,把药瓶塞好放回包裹,坐到他身侧,不敢碰他,只问着,“我、我要……” 顾明渊倏尔倒到她腿上,人彻底昏厥了过去。 沈清烟几欲哭叫,愣是闭住嘴,伸一只手指探到他鼻子下面,有轻微气流,他还活着。 她眼泪落了几滴,手托起他的头放平到腿上,防止后背触到伤口,她摸了摸他的脸,心下又难过又高兴,他没死呢,是她用药止住了他的血,这条命是她救回来的,他欠她一条命。 那她是不是可以跟他提要求,他不要娶别人了,娶她一个人。 这个念头刚起来就被她给按下去了,怎么可能呢?他要娶表姑娘的,表姑娘跟他是金玉良缘,就算她说了,他也不会愿意跟表姑娘解除婚约来娶她,更不用说,她说这种话也会伤到表姑娘。 她都说好的要给他做妾了,这种想法不能有了,这是痴心妄想。 沈清烟撩开车帘往外看,后面追他们的人远了些,但也没有停下,颇有种不抓到他们不罢休的架势。 她其实挺好奇的,顾明渊打着去湖广调案的名义来江都查案,他都是四品大官儿了,难道还怕江都这里的地方官,他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江都啊,现下还差点送了命,不知道怎么想的。 以沈清烟的脑子是想不出其中关节的。 那些官差紧追不舍,但也是靠着脚程,这么追下去,越跑越慢,和马车距离逐渐拉大。沈清烟欣喜的跟庆俞道,“庆俞小哥,我们好像能把他们甩开!” 庆俞面色凝重,“没那么容易,这一片都是江都的辖区,小公爷没有暴露身份,现在他们对外只说是抓捕逃犯,等他们下发了海捕文书,只要不出江南,随时有危险。” 沈清烟才放松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,“那、那怎么办?” 庆俞也不知道怎么办,当务之急得找给顾明渊处理伤口,拖的越久越不好,什么事都得等顾明渊醒来。 马车漫无目的的在路道上飞驰,等那群官差追不到了,才放缓了速度,行了有一段路,却见不远处有人打着灯笼在往过来走。 庆俞勒着缰绳迫马停下,只见那人走近,抬起灯笼想看清马车的脸,结果却露出自己的脸孔来,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,温文尔雅的样貌,一见便生亲切感。 沈清烟在马车里感受到亮光,忙掀了车帘朝外看,正和那青年双目对上,青年眼中划过异色,冲她露出和善笑容。 沈清烟有些许怯生,没有顾明渊,她见谁都怕,她只好望向庆俞,庆俞倒是抬手冲青年抱拳道,“我家主人受了重伤,姑娘怕生,小哥若能施以援手,等我家主人醒来,定当还恩。” 那青年温声道,“出门在外多有不便,我家就在前面,你们若不嫌陋室粗鄙,便来我家中借宿一宿吧。” 随后马车便跟着那青年去想附近的一处茅屋。 青年帮着他们把顾明渊抬下马车,放到屋里的木床上,他还替他们烧了热水,便自顾去旁边的屋子歇下了。 沈清烟坐在床头,看庆俞给顾明渊擦洗、包扎伤口,顾明渊还是昏迷着,沈清烟担忧道,“庆俞小哥,表兄几时才能醒?” 庆俞面上沉重,但还是安慰她,“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,您快去睡吧,小的守在这里。” 沈清烟摇摇头,“我要守着表兄。” 她要看着他醒来,不然她睡不着。 庆俞轻微的叹了声,没有再劝她,出去了。 沈清烟趴在顾明渊身边,轻声的叫他表兄,他没有回应,她又叫一声,他还是闭着眼躺在那儿无知无觉,她抬手擦掉眼泪,缩成团躺在他身边,很依恋的跟他头抵着头。 “你别死啊,你死了我就要守寡了,就没人疼我了。” 快迷糊着睡着时,她忽感到有人在摸她的脸,她身体一震,匆促睁开眼睛,就见顾明渊掀了眸子在温柔的看她,一只宽大的手还覆在她脸上,她脸红一下,飞快爬下床,局促道,“我叫庆俞小哥进来伺候你。” 顾明渊哑声道,“给我倒杯水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