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言骁被人抬回宿舍时,会面时间已经结束了。赵月溪坐在自己的床上发呆,时不时焦躁地啃着自己的指甲。门被打开,她看到浑身被汗浸透的言骁,禁不住又掉了眼泪。 言骁虚弱地躺在床上,意识模糊,只感觉到有湿毛巾将他的脸庞和脖颈擦拭,带来几分舒爽。 而后,他又陷入了昏迷。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,直到胃部持续的痉挛和疼痛将他从昏迷中唤醒。床头依旧摆着一瓶粥和一小袋腌菜,不过比上次多了一个凉馒头。 言骁撑起身子,这才发觉身下的床单已经印出一个汗涔涔的身印,但他顾不得许多,拧开瓶口喝下一口粥。 他一边吃着冷硬的馒头,一边环顾四周。赵月溪不在,不知道去了哪里,但他还记得她小心地撩开自己的头发,将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擦掉。 吃完了饭,言骁站起来想要打盆水擦洗身子,却在站起来的那一刻,视线眩晕,脑袋开始发胀发痛,逼得他不得不继续坐在床畔处缓一缓。 周遭黑暗寂静的可怕,今夜,连月光都被厚厚的云层遮住,透不进来一丝的光亮。 他昏倒整整一天了。 他坐着发愣了一会儿,站起来将宿舍的灯打开,而后拿起自己的毛巾,进了洗漱间。 过了一会儿,宿舍的门发出吱呀的响声。赵月溪看到床铺空无一人,又听见洗漱间传来哗哗的流水声,便知言骁已经醒了。 她回到自己的床上,失神地盯着手里那张小小的照片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连言骁出来她都没能反应过来。 “谢谢。” 言骁回到自己的床上,看赵月溪发愣,便轻声说道。 “……嗯?没什么。”赵月溪从呆怔中回神,见言骁指着床头的饭菜,苍白消瘦的脸颊挤出一个笑容。 “你还好吗?今天……他们……”赵月溪像是要打断自己这样的状态,主动关心言骁。 言骁回想起今天的治疗,忽而胃里一阵翻腾,被他强忍了下来,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。不知不觉,他已经逐渐放下了警惕心,慢慢地谈起一些自己的事情。 毕竟,眼前的女孩是他进入这里以来,唯一接触到的良善之人。 “呵,还是老一套,没什么新意。”赵月溪听后,轻笑一声,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。自她来到这里,这样的治疗已经进行过好几次了,但她纵然在治疗室对着自己心爱女孩的照片大吐特吐,回去后依然会拿出自己私藏的照片,一遍一遍地看,去抵抗那股生理上的反感。 “不提这个,你今天家里人来了吗?”言骁想起自己被拖走前,赵月溪挨得那个重重的耳光。仔细看来,她的脸颊还是有些红肿,能看出几分指印。 听到言骁的话,赵月溪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。 时间拨回到早上八点。 赵月溪被拖至座位上坐好,过了没多久,就看到父母和哥哥走了进来。 她本就恶心他们,冷着脸不想说话,却被一旁的教官推了一把,不情不愿地站起来,跟他们挥了挥手。 父母见她,也没个好脸色,冷哼一声,一落座,就开口说道。 “下个月12号结婚,已经跟那边说好了。” 他们说的那边,就是那门不经她同意私自定的那门亲事。 “我不结,要嫁你自己嫁。谁拿了钱,谁去结婚。”赵月溪梗着脖子,毫不让步。 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,他站起来,冲一旁站着的医生吼道:“你们怎么治的?半个多月了,还是这副样子,退钱!” 声音之大,引来了许多人的侧目和窃窃私语。 不料,赵月溪的哥哥却站起来,安抚了一下暴怒的赵父,将他和母亲拉在一旁落座。 赵月溪本以为自己这个吸血鬼哥哥也是同样的话术,正要呛声时,却见对方慢慢悠悠地拿出一个东西。 一枚银戒指。 赵月溪马上就认出来,这是自己的女友晓萱和自己的定情物。她抓起戒指,厉声问道:“你们去找晓萱了?” 面前的男人依然挂着一副漫不经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