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里的玩意,他也跟癞皮狗似得到处撒尿占地盘。” “要不五哥能当族长呢。”陈舍微听他骂陈舍巷真痛快,奉承话也没那么难说出口了。 “哎呀远得很,我是不想那么多,做好眼前事吧。”陈舍嗔拍了拍他,道:“罢了,反正族里的生意五房占了你股子,账面交上去委实不像话,我叫他们退出来,今年你那份粮就从族里分红出吧。” 陈舍微连忙道谢,心道,‘果真如夫人所言,同个要脸面的人打交道,虽也需阿谀奉承,小心应对,但到底有些面上的好处,总比同陈舍巷那种不要脸的好,吃了肉还嚼骨头!’ 陈舍微起身告辞,‘拜拜了您,爷回家折腾自己的烟叶去了。’ 说了给王吉的烟叶要顶尖,陈舍微自然要说到做到,上一岔品相最好的他都留了种,也不假手于人,还是自己育。 冬日里的活计闲雅,陈舍微陆续雕弄了百来个水仙种球,也没觉得累,王吉今儿来运谈栩然最后一批虫,吴缸正好也来上最后一遍漆。 收拾收拾,好过年了。 “今儿你们贼有口福了!”陈舍微拍着胸脯保证。 谈栩然觉得陈舍微唯一一点奢侈劲儿就用在吃上。 还没全然长成的鸡,剥得光溜溜,倒要用上奶和胡椒给它泡澡。 孙阿小原本还想偷师,看到这已经扶墙要晕了,捂着眼睛挪出去,喃喃道:“作孽作孽。” 这样一只嫩嫩滑滑的鸡,还裹了面衣,费上许多油去炸它。 王吉看得嘴角直抽,道:“这不是暴殄天物么?” 说是这样说,那整鸡端上来,袅袅冒烟,陈舍微徒手就扯下一只腿儿,金黄脆壳,柔嫩鸡肉,汁水四溅,烫了一滴在王吉唇上,他咂摸咂摸,好像还真是不一样的滋味。 “夫人,吃。”陈舍微递过去。 谈栩然琢磨着,这么拿别扭,那么拿拗手,就搭着陈舍微的手腕咬了一块下来。 唇齿嚼咬的酥酥声,鸡皮香得上头,鸡肉出奇的嫩,汁水丰盈,纯粹肉食所带来的满足感瞬间自口舌席卷全身。 “炸鸡就得手拿着吃才爽快呢。” 陈舍微把鸡腿往谈栩然手里一搁,又庖丁解牛似的把整鸡都分了,骨头都炸酥了,使点劲儿就能下来。 院里这么多人,一只鸡很不够,陈舍微还做了葱蒜炸鸡。 左右葱蒜是自家栽种,富余的很,多多的葱段蒜子和了辣子浓酱裹在鸡块上,加上花生一块炸,别说吃了,光是在厨房炸的时候,郭果儿打门边过都被香得跌一跟头。 一盆是金黄黄的原味鸡,一盆是赤酱的炸鸡块,众人的手纷纷伸过去,鸡没了一半的身子,鸡块也矮下去两寸。 寻常酸檬都是拿来做盆景摆设,这果子虽有清香,汁水却极酸,陈舍微去花市上寻了来,不知他怎么晓得那么多用法,做酪做饮子都用得上。 他浸出来那酸檬米酒,喝得王吉借着酒劲,躺地耍赖都要歪缠走一坛子。 不过谈栩然瞧着,王吉这几回来情绪都怪怪的,燕子也避他,两人间不知有什么事儿别扭着。 除了炸鸡和酒,还有甜食。 糯韧的柿饼剪开摊平,裹上金橘羊酪和核桃再卷起来切成一指宽的厚片。 吴缸乍一眼瞧还以为是五花肉,心里想着哪有这么肥瘦得当的好肉? 一口咬下去,嚼着都舍不得咽下。 柿饼都叫晒出溏心来了,甜糯并着微咸的羊酪,金橘粒略带一点刺激的薄荷感,连核桃都格外的香,带着炭火焙烤过的香气。 吴缸想不懂,世上怎么能有这么好吃的玩意?!这搭配陈舍微是怎么想出来的?! 陈绛对苦味格外的敏感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