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前只是小女儿贪俏,如今么,倒也不是说她就心有所属了,而是她讶异的发现,自己竟然轻而易举的觉察到了吴缸对阿巧与众不同。 词句的斟酌吐露,语气的柔和羞窘,都被她一一捕捉到了。 ‘噢!’吴燕子心道,‘阿兄喜欢阿巧姐姐啊。’ 陈绛自然不懂这些,不过吴缸在,她得装出裹了脚不能走步的模样。 吴缸被妹子看得浑身不自在,还好陈舍微走了出来,不叫他傻站着了。 说了说农事,吴缸听陈舍微说要家人四外逛逛去,就道:“旁的倒没什么好看,就是山樱落花结果子了,就这几日,可以去吃吃,不去的话,鸟儿就要吃光了。” “可是你去岁给我的那种山樱桃?” 吴缸点点头,陈舍微兴致颇高,道:“好,那就带阿绛采樱桃去,秋日里鸟儿吃了我好些果子,我也吃些回来,顺便多采些做果酱抹面包吃。” 陈绛已经很明白果酱是什么,去岁一年里,陈舍微依着时令果子,做了橘子果酱,焦糖苹果酱,无花果酱和金橘酱,样样都是很好吃的。 第二日要启程,夜里陈绛都睡不着,听见榻上吴燕子也频频翻身,就道:“燕儿姐姐,你也睡不着吗?” 吴燕子摸索着起身,陈绛往床里让了让,问她,“是想着要见到娘了,太高兴了?” 吴燕子在黑暗中睁着眼,道:“是也不是。” 陈绛想了想,道:“这是什么意思?总是想见娘的呀,她对你很好啊,明知道阿娘给你备了,她还是不放心呢,冬袄春衫样样都做了送来。” “是啊。”吴燕子少见的叹了口气。 论起在家里叹气的次数,她同陈绛要排倒数一二呢,“可家里有旁人我不想见。” 大哥那话,字字锥心,吴燕子忘不掉。 “那是麻烦些。”陈绛想了想,道:“不过这几日农忙,他们也未必会有时间吧。” ‘但托了三哥回家去讲,娘总是能抽出功夫来见我的。’ 吴燕子这样想着,又觉得气顺了,翻了个身,很快就睡着了。 女孩们睡得香甜,谈栩然挑了灯笼去厨房看陈舍微。 他也快弄好了,听见脚步声抬头便笑,都叫他练出听声辨人的本事了。 两笼清明粿是不同的模样,上一笼是圆墩墩的团子,下一笼是绞边半月形状。 在厨房里忙着,陈舍微冬日都只穿单衣,更别提开了春了。 他总不爱拧颈处的扣子,领子敞开着,露出那一条修长的脖颈。 陈舍微的脖颈很漂亮,但似乎很少有人留意男人的脖子美不美。 谈栩然忽然发觉了,就撇不开眼去。 “团子是甜口的,红豆和鲜奶两个馅。月形的是咸口,有麻油马兰头和咸蛋黄肉松。还热乎呢,吃吗?明早冷了吃也好,我配了热奶热茶路上吃。” 他细细的说着,却见谈栩然看着他发怔,胡乱抹了把脸,道:“我脸上可有什么?” 本来没有,被他一抹,下颌处反倒染上了一抹绿汁,痕迹一路蔓延到脖颈上,像是天鹅衔柳枝。 “只是不知该选什么口味。”谈栩然嚼着话,慢慢吐露。 陈舍微莫名觉得脸热,道:“鲜奶吧,这个热的最好吃,还能拉丝呢。” 他掂着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