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每人拿着自己的餐盘去打饭,黎岱和樊寻端着餐盘,菜和饭都是满勺的,饭食看起来很简单,但是味道很足很管够。 鱿鱼管上裹着红油酱汁,一下就征服了两人的味蕾,虽然调味重口,却还能吃出鲜甜来,晓得这鱿鱼管是新鲜的。 豆腐是最早做好的,勾了芡,用小火焖着慢煲入味,挖起一勺嫩滑无比,还有些烫口呢。 “若吃不饱,瞧那小板上写着,夜宵还有萝卜煎糕呢,其实是给值夜的人吃的,不过实在饿了,讨一块也不难。”刘奔凑过来道。 两人含着饭菜,一个劲的‘嗯嗯嗯’。 陈舍微家中饭食最好的一点,那就是油水足,沾了油荤的吃食,怎么着都香。 这两日陈舍微在泉州卫待着,家中饭食都是孙阿小做的,并不是说孙阿小做饭不好吃。 只是想陈舍微了,也想他的手艺了。 冬日的厨房温暖干燥,因为灶膛里总是留着火种暖水备用,所以陈舍微把好些畏寒的香草也都搬到厨房里来过冬了。 至于花儿则都挪到虫房去了,那里终日暖和,更好些。 除了惧冷的花儿,还有迎寒而上的花。 香雪兰本就是开在冬日里的花,秋时把球根种下去,整个冬日都有花开。 花型小巧雅致,白紫红黄,浓淡不一,花落之后还可以收了球根,明年再种下去就是,买一次管一辈子。 不过这花儿有一点不好,就是容易倒伏,这也不妨什么,土栽在厨房边上的菜圃里,含苞时就被陈舍微摘下,移到房中花樽里插瓶水养着。 一株株吐蕊爆香,清丽优雅,同水仙一样都是冬日之花。 嫩牛里脊切做四方小块,用胡椒、酱油、白糖和酒腌了,鲜菇一朵切四瓣,整头蒜剥了蒜子,一粒粒白胖蒜瓣滚在砧板上。 “你真的,要用那么多的蒜?” 谈栩然倚在灶台,搅弄着小锅里用微火收浓的生磨杏仁羹,时不时偏首,看着陈舍微脱了外衣,挽了袖子忙碌。 陈舍微如今很跟得上谈栩然的念头了,笑道:“蒜子炸过真的不会臭,反而糯糯的。” 谈栩然不语,只狐疑的看着。 蒜子滑进油锅,热热闹闹的冒着细密的气泡。 陈舍微低了脑袋凑过来,道:“夫人若不信,那咱们现在先亲一亲,免得等会子嫌我滋味不好了。” 谈栩然碰了他一下,只这蜻蜓点水的一下,他是嫌不够的。 “看着点,省得焦了吃了嘴里,等下还以为在亲煤炭呢。” 陈舍微悻悻然退回去,油锅下蒜子炸出香味来,再下鲜菇、牛肉粒快炒。 杏仁羹是用四份甜杏仁和一份苦杏仁加糯米磨成粉浆,用纱布滤出粗粒之后,留细浆熬煮收浓。 苦杏仁发苦,生食还有微毒,但非得添上这么一小把,整碗甜羹才算有耐品的风味。 难怪说治大国如烹小鲜,果然都是学问,都是功夫。 黑胡椒蒜子牛肉粒,九层塔焖鸡,肉汁焗芋片,生磨杏仁羹都好了。 陈舍微把菜都装好,弯腰去墙角一排花丛中择了一把正欲开放的香雪兰,塞到谈栩然怀里。 香雪兰的花苞像是豆荚里的圆豆一般并排列着,这一捧上得有几十个花苞。 毛笔尖一般的花苞抵着谈栩然的下颌,轻碰她的唇。 陈舍微牵了她的手,道:“走吧。” 从前谈栩然谨遵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,不过自他来后,什么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。 若是饭桌上一家三口坐下来,静得连筷碗相碰时都无,也实在拘束得紧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