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杜指挥使的帖子,没去成。 末了,陈舍秋又在大房置了一席,请各位兄弟赏光。 这一席去的女眷不多,谈栩然也就没有同去。 陈舍微夹在陈舍秋和陈舍刞中间,他俩一个热络多话,一个冷淡寡言,让他左耳忙,右耳闲。 用过膳后移步花厅吃茶,还是这般座次,只是陈舍刞搁下茶盏,忽然看向陈舍微。 是有话要说。 陈舍微见他神色,直觉不是什么好事,将掌心的胡榛子倒回攒盒里,等着陈舍刞开口。 “爹来了封信。”陈舍刞这人说话鲜有铺垫,径直道:“对谈氏抛头露面的行径很是不满。” 他说话声不高,可也没有刻意压低,花厅里一下静了下来,众人皆望向这边。 “二伯远在湖广,怎么知道这些?”陈舍微蹙眉问。 陈舍刞摇了摇头,但又看向陈舍微,眼神似乎在说,‘你应该明白。’ 陈舍微嗤笑一声,道:“难怪七叔不回来,竟是为了能更好更专心的叨扰二伯。” 陈舍嗔看他早就不顺眼,道:“这说的叫什么话?七叔是长辈,看不过眼还不能管管了?你是欺他年岁轻,怎么?而今连二伯都发话了,你还不去管管你那婆娘?你还要纵容她到什么地步?!” 陈舍嗔一连好几个发问,陈舍微一边听一边点头,似乎还挺赞同。 “五哥还知道让我去管自家夫人,说明还晓得这是我的家事,挺不错的。” 陈舍稔‘嘁’一声,看向陈舍秋,道:“哥,你听听这小子说的,他自己是一家,同咱们没干系!你还成天扯着他来做什么!真是热脸贴冷腚!” 陈舍秋做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来,语重心长的道:“六弟,这事儿你真要听劝,谈氏做派委实过了些。原本养虫、印虫谱已开先例,我想着都是在家中折腾,倒也罢了。可又在大张旗鼓的同王牙合伙做生意,弄得虫市上人尽皆知,你说她只在后门出入,遮面慎行,我也按下不说。” 他连连摆手,一副容忍多时的样子,又长叹一口气,深深皱眉道:“可你们上回同去月港,更是不妥,听说谈氏还着男装与人谈买卖。” 陈舍秋手背连打手心几下,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,道:“你自己说说,这叫什么事?也幸好是在月港,被七叔制止了,若是在咱们这传出去,你说说,咱们陈家女眷的声名还要不要!?” 陈舍微在心里将陈砚墨骂个千百遍,压着四下议论纷纷,道:“只是因为裙衫不便。” “这只是裙衫的事儿吗?” 陈舍秋看出他想避重就轻,正要逼他表态,就听陈舍稔嗑着瓜子笑道:“还是六弟媳花样多,倒学足了青…… 陈舍秋赶忙呵道:“你闭嘴!只会拱火就出去。” 陈舍微被陈舍秋抢了先,却没有轻描淡写的放过陈舍稔,拍案道:“你的舌头怕是舔肛舔多了吧?臭气熏天!” 不骂则已,一骂毒辣至极。 陈舍刞嘴角无声扬起,陈舍嗔更是没忍住笑出声来,被陈舍秋、陈舍稔一瞪,又刹不住笑,只得捂着嘴别过脸去。 “你这混账!”陈舍稔甩脱外袍就要冲过来揍陈舍微,陈舍嗔假意拉扯,根本没用劲。 陈舍微见他迎面攻来,把手边的攒盒给挥过去了,正中面门,糕饼果饵四溅开来,满地落花。 “住手住手!快住手!”陈舍秋气得把手掌都要拍裂了,一场闹剧! 陈舍稔被两个小厮扯了下去,陈舍微也坐不住了,起身要走,就听陈舍秋的声音在他背后幽幽响起,如毒蛇吐信,贴着他脊骨蹿上来。 “老六,哥哥如今是在好言好语的劝你,老三说话是难听,可他说出来了,那些没说出口的呢?你是一表人才,别叫个女子拖累了声名。若谈氏真是屡教不改,你又猪油蒙心,为了咱们陈家的百年家业计,她恐就留不得了。” 陈舍微背脊上密密都是冷汗,他迟缓的转过身,看着坐在上首,自以为很有威仪的陈舍秋,轻声道:“这话,是大哥你说的?可是欺我夫人娘家无人?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