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卓尔塞一瓣橘子入口,皱眉嫌恶道:“那这又是什么意思呢?不到黄河心不死?莫不是他以为平日里人家夫妻都不行房的?这没想到怀上了,回来看看,眼见为实?” “他这人脑子很有些毛病,求而不得,必成心结。我真的担心他做出什么事来。”曲竹韵摇摇头。 蔡卓尔见惯她前些日子轻快大笑,眉目舒展的样子,再看她如今满脸的忧心忡忡,心里也沉甸甸的。 喜鹊推开房门,快步走了过来,“爷出去了。” 曲竹韵眉头一动,道:“承天寺?” 喜鹊和蔡卓尔对视了一眼,她惊讶的说:“夫人能掐会算不成?” 曲竹韵唇瓣颤动,愤怒的要炸裂开来,蔡卓尔见状忙寻了个由头,叫几个女孩先下去了。 “他与怀远大师是棋友,今儿是十五,栩然家中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去承天寺进香上供。” 曲竹韵竭力平静的解释了一番,又忍不住斥骂道:“脏货!他真是个狗都不入的脏货!恶不恶心?!阴沟里的老鼠都比他磊落!真是半点廉耻都没有!” 蔡卓尔忙替她抚胸顺气,喜鹊端来一盏热茶。 “不能这样生气,坏的是自己的身子,为了孩子,为了自己,你千万千万要保重。” 曲竹韵平了平气,对喜鹊道:“叫人走水路去告诉栩然一声,能避就避,就算他做不了什么,被瞧上一眼也败坏胃口!” “他走的就是水路。”喜鹊道。 曲竹韵真不知该做什么表情,讽刺的道:“奇怪,贱之一字,怎么多是拿来骂女子的?贱人贱妇一类,你们瞧瞧他多贱?贱得骨头都酥了,脚一碾都成齑粉了。” “罢了,说不准真就是去下盘棋呢?眼下追去也来不及了,撞在他跟前了更尴尬,承天寺毕竟就在栩然的家门口,佛祖眼皮底下,难道还怕他吗?而且栩然是双身子的人,不会去寺庙的。”蔡卓尔道。 “尴尬。我同他之间还怕个尴尬?”曲竹韵不屑道。 那回她可是隔着屏风听完了全场活春宫的,现在想来,实在后悔,该给他多下几重的! 承天寺里檀香浓烈,人头攒动,这个时候谈栩然自然不会去的。 陈家的仆妇早都熟门熟路的,陈舍微去进香就是了,旁的不必他来操持。 “陈施主。”一个小沙弥走了过来,道:“我们方丈请您过去,问您前天的那盘残局想出来了没?” “怀远大师明晓得我棋艺不精,怎么老要我去下棋?”陈舍微有些无奈,伸手对郭果儿招了招,接过来一个食盒子,又道:“不过我已经请教过夫人,解出来了,走吧。” 承天寺后头就清静多了,陈舍微来过多次,已经很熟悉了。 未见怀远大师其人,先闻琴音,陈舍微走进粉白俊逸的梅林,就见一处开阔设琴座茶座棋座,琴声悠扬,茶香绕梅,棋盘零落,好生惬意清雅。 “你给的饼肥水方子实在有用,今年的梅花比往年开得要早,更要好。”怀远大师笑道。 饼肥水就是将豆饼或者茶籽饼放进装了水的坛子里发酵,等臭味消失,液体微微冒着酸气就算发好了。 “花期就别施了,施多了反而不好。”陈舍微仰脸瞧着,心里已经选好了两支等下要带回家插瓶的梅花。 怀远大师看着他手上的食盒,道:“又带什么好吃的素点过来了?” “大师还没吃就知道好吃?”陈舍微坐定,打开食盒子,就见一碗毛绒绒的小球,装着小球的食器也奇怪,是个圆溜溜长着鬃毛的碗,道:“椰蓉坚果球。” 怀远大师面上露出稚子般好奇天真的神色来,“椰蓉?” “就是椰子内壁的肉晒干刨成碎,腰果、芝麻、核桃、榛子切碎加上红枣碎和葡萄干捏成球,黏黏的在椰蓉里一滚就成了,都不用开火,简单得很。” “可是琼州的椰子?”怀远大师高举椰子碗细细端详,“果然是‘金丝发裹乌龙脑’,就是不知内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