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里面大概是怎么回事。那些白色的石头一直都老老实实的, 任由在里面淘洗颜料的奴隶把它们磨碎再放到水里漂洗,从来也没见过会冒出什么白汽来——真要是能冒说不定还好了呢, 他们冬天也要把手泡在冰冷的水里, 一个个手上生满了冻疮, 整个冬天手都烂兮兮的又痒又痛, 巴不得水能被烧热一点呢! 这么老实的石头,怎么到了伯爵小姐手里,就能把水烧热?那这必然是炼金术啊!听说炼金术能把黑铁变成黄金,那把石头变成火晶也是有可能的啊。 既然这样,有聪明的奴隶已经开始琢磨了:科林能凭着几根怪味儿的野草得伯爵小姐看重,他们为什么不可以呢?反正草都长在野地里,他们也能挖得到啊!就味儿越重的越好呗,万一要是有用,伯爵小姐说不定也会赏他们呢。 本来炭窑的活儿愿意干的人不多,木头要去城外的山上砍,窑也在要空地里烧,夏天晒干冬天冻僵,雨来淋雨风来吹风,甚至比地里的活儿还糟糕——至少冬天还不用下地了呢。 所以这活儿一向都是奴隶们轮流去做,夏天还好,冬天天气冷起来,真是轮到谁谁叫苦,监工们也时常借这机会整治不服管教的奴隶,特意把他们安排到这种时候。 不过今天的情况可大不相同,一早起来,一间光线昏暗的夯土房里就有人探进头来说话:“穆拉,你是不是今天要去城外?” “嗯。”被叫做穆拉的奴隶向来不爱多话,只闷闷地应了一声,把一块破麻布垫在了肩膀上——奴隶的衣服少,扛木头又很容易磨破肩头,所以讲究的奴隶会垫一块旧布,顺便还能暖和一点儿,而穷得连旧布都拿不出来的,就只能干脆脱了衣服用肩膀硬扛了——毕竟肉皮磨破会自己长好,麻布可不会。 穆拉这块布,是他妻子的一件旧衣服,先是改成过短衫,现在也磨得只剩下这一块可用了。 但就是这样,在奴隶们当中也算是很好的,凑过来跟他说话的奴隶有些羡慕地看了他一眼,咳嗽了一声:“你刚刚跟着商队跑了那么远呢,要不然今天我替你去吧。” 穆拉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,看得对方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:“我今天该去清理那个公共厕所,至少不用出城……” 穆拉皱了皱眉。他不喜欢这个活儿,又脏又臭。而且为什么要搞什么公共厕所,拉屎撒尿还要规定地方,实在是太奇怪了。 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了。跟着商队跑一趟,奴隶们不单是靠两条腿走,还要推车、扛货什么的,一趟下来也是很累。清理厕所虽然脏臭,但比去外头伐木还是要轻松点的。 只不过,为什么有人会主动要求去伐木呢?更别说来找他换活计的这个人,其实根本就不勤快。 很快穆拉就得到了答案,跟他一起清理厕所的老奴隶一看换人就笑了:“这几天都想着往城外跑,给伯爵小姐找炼金材料呢。” “城外有什么炼金材料?”穆拉难得地多说了几句话。 “怎么没有。”老奴隶也喜欢说话,反正干这个活儿,监工不会跟到厕所里来,所以可以大胆多说几句,“你这些日子不在,不知道伯爵小姐回来了……那个科林认识的葱,就能炼制治风寒的药水呢。老约翰喝了两天,病真的轻了。” 奴隶们也不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,也是看到老约翰真的要活过来的样子,才相信的。 穆拉却不信。他是跟着商队见过世面的,炼金药水用的都是魔植魔兽,哪里有用野草的?再说治风寒,那不是应该用圣水吗?什么老约翰喝药水治病,是因为他有吃有喝又有了炭火和被子吧?要是有那些,谁还会病死啊,都活得可起劲呢。 老奴隶直摆手:“可不只这一桩事。听骑士大人们说,伯爵小姐回来之前,在半路就用炼金药水救了一村的人呢……” 这事儿其实除了约翰和丹尼尔之外,其余的骑士也不是就很清楚内情,但他们确实都知道陆希用的就是野地里摘来的植物种子,那种开小花的植物他们也见过,绝对不是魔植。 当然他们不会事无巨细地向外传播伯爵小姐的事,也就是跟相熟的人提过几句,这么着东一句西一句的,再传到奴隶们耳朵里就更走形了,变成了一村子的人都中了诅咒,全是被伯爵小姐用炼金药水救活的。 “这不可能。”穆拉更不相信了,“那只有圣水能做到。除非伯爵小姐得到神恩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