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伯爵。 贵族当然不是骑士,但是也是要忠诚于自己的主君,也就是国王的。因为忠于领主,就是贵族阶级之所以能存在的基础——你若不忠于自己的领主,你的领民又为何要忠于你呢? 但是很明显现在王都的这些贵族,有几个是真忠于国王的?许多人明知道现在王宫里掌握权力的是怀特伯爵,还要拿“公主尚在”,“也是国王的继承人,是一下任国王”来搪塞自己,无非是不敢拿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拼罢了。 但这讽刺对怀特伯爵来说,也是膝盖上狠狠中了一箭。别家贵族没觉醒,他可是觉醒成为骑士了的,既有骑士等级,当然也曾经发过誓言。现在他就是弑君者,别说什么仁慈博爱,就连最基本的忠诚也没做到呢。 何况黑水公爵虽说口头上表示听他的,将来还指望他当了国王之后给黑水军一块封地,但说起话来的时候毫无顾忌,只差指着怀特伯爵的鼻子一起嘲讽了。 然而怀特伯爵再恼火,也只能憋着。黑水公爵的狂态越显,身上那种属于上位魔族的威压就越不加收敛,怀特伯爵一个中级骑士,面对他的时候简直是汗毛倒竖,仿佛樵夫面对着一头随时都将跃起伤人的饿虎一般,哪儿还敢顶撞他。 说实话,到了这个时候,怀特伯爵才算真正知道了魔鬼的危险。这饿虎就睡在你的身旁,谁知道什么时候他饿急了,就会对着你下口呢? 怀特伯爵本来自觉手里握着一块封地,就像在驴子面前吊了一根胡萝卜一般,能够稳稳地拿住黑水公爵为他所用。但是这会儿他才忽然想到,以前没他的时候,黑水公爵在无尽深渊里也是一方领主,日子照样过啊。就算最后拿不到地面上的土地,人家最糟不过是退回无尽深渊,跟从前一样罢了。 在发现自己手里的筹码根本没那么有吸引力的时候,怀特伯爵才骤然慌了起来。而且他自己的那些骑士,宫变当天服用了那种药丸,确实是力大无穷不知疼痛,可是也是因为无法感知到疼痛,身上受的伤格外的多,而且在使用了圣水之后,效果却不如从前好了。 这里头的奥妙,怀特伯爵是想不明白的,但假如陆希在这里,就会告诉他不知疼痛并不是什么好事,麻痹全身痛觉的药物必然会影响中枢神经,骑士在战斗中需要的就是最敏锐的反应,可你神经的反应速度都下来了,怎么可能不影响到骑士的战斗呢? 怀特伯爵当然也是先用奴隶做过试验的,然而奴隶的战斗能力跟骑士怎么能比,那点差别根本就看不出来。他只验证了药丸确实能让奴隶力气变大且不知疼痛,而且看起来也没有被药丸毒死,就觉得这药丸品质三包,没有问题了。 至于说事后受伤的奴隶怎么伤口感染无法愈合而死去,那怀特伯爵是根本没关注的。不仅仅是他,就是管着这事的管事都没注意——奴隶受伤了可没有圣水给治,死了不是很正常的事吗?所以他只把尸体往野地里一扔,压根没想到去报告。 所以,这种药丸能够降低免疫力,甚至还会影响肌体对于圣水的吸收这种后果,怀特伯爵自然无从得知,也就导致他对现在的情况完全没有准备,更别说有什么对策了。甚至他有点怀疑,自己的骑士是不是被这些魔鬼动了手脚,比如说下了个什么诅咒之类。 应该说他这种想法虽然跟实际情况差得很远,但在某种角度上来说居然还靠近了事实真相——制做药丸的原料,就是在无尽深渊种植出来的罂粟花,麻痹痛觉什么的都是花朵原本的功效,而影响到吸收圣水,那就是无尽深渊的功劳了,毕竟那里是新神降临必经的通道,生长在那里的植物,当然蕴含更多新神的力量。 而且怀特伯爵只看到了影响圣水治疗这一种后果,却不知道更深远的影响还在后头呢。 不知情的怀特伯爵,目前只感觉到了黑水公爵的可怕,此时此刻他更加期待长云领的冯特公爵赶紧来了,不然他怕长云领的人还没到,黑水公爵先发起疯来把他撕了,毕竟他非常确定,自己根本不是黑水公爵的对手! 光明神保佑,这两个人最好是同归于尽吧! 然而冯特公爵磨磨蹭蹭就是不来,王都里的情况倒是越来越不好了——冬天来了,没饭吃的人太多了! 今年的粮食根本就是绝收,连麦秆什么的都干在地里头了,平民只能去挖野菜,然而野菜同样□□死,只能挖到一些快干枯的草根。 然而这种情况之下,税还要交!虽然王宫里头正闹宫变,国王陛下和王子殿下都去光明之山报道了,但是并没有命令说不收税啊,于是税务官们还是照样下来收税了。 然而下来之后才发现,外城冷冷清清。家里一点东西都没有,肯定交不上税的,好多人都不见了,据说是集体跑去教堂求庇佑求施舍,直接把家就扔那儿了。 说是家,不过就是泥土垒的小趴趴屋,跟个大点儿的坟头似的,好一点的还用破木板支撑出个墙壁来,不好的就是一个蘑菇伞的模样,连门都只能弯腰进去,更不用说窗户了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