睨了他一眼,又懒懒地重重砸回去:“……说人话。” 安浔:“反思一下你为什么听不懂。” 闫贺安:“我就不。爸爸的人生格言是停止反思自己,就要指责别人。” 安浔:“……挺好的。算了你继续说。” 闫贺安没说什么特别的。 他说我坐那辆双层巴士就像坐观光车,大红色的双层巴士,喜庆。整条线路离绕城一周还有一光年的距离,但在小时候看来,绕一圈的时间漫长到快要等同于小学入学到毕业。 那么长,那么久。 坐到第二圈,在经过他最喜欢的有跳跳蛙的湖滨公园时,他下了车。 闫贺安停顿了一下,问安浔是不是他讲的很无聊。 安浔摇头,说还好吧,他小的时候观察蚂蚁搬运屯粮观察了一下午,蹲到腿抽筋,现在想来不比你离家出走去看小跳蛙无聊的多。 闫贺安笑得上不来气,说那确实还是你更无聊。 人这辈子说过的话,本来百分之九十九就都是没什么特殊意义的废话。 这些废话在当下的对话中感受不到值得回忆的地方,是时间将零碎杂乱的一切,酿成了让人回味的酒。 吃葡萄的时候,葡萄只是水果。 但是一瓶82年的葡萄酒却会让人喝醉,不知道今夕是何夕。 什么变了,什么就是让人喝醉的根源。 回不去的,换不来的。永远失去的,无法拥有的。 过去是遗憾堆积而成的城堡。用沙土堆砌的,海浪退潮时卷走,不留痕迹地带到深不见底的海底去,成为不断下落的泥沙,摸着黑去到天涯海角了。 于是找不回。 安浔把闫贺安的脑袋啪地推开,“到站了,下车。” 闫贺安活动了一下枕了安浔一路有点儿酸痛的脖子,利索地抓着栏杆起身,一步迈下两个台阶,站到了车后门。 下车之前,闫贺安朝司机随手挥了挥打了个招呼,“走了啊师傅!” 司机一脸懵逼地抬头看了眼后视镜,朝闫贺安下意识地笑起来,摸不着头脑地点了点头。 安浔跟着闫贺安下了车,对他这种跟路过的石头都要打招呼行为,逐渐习惯。 “然后往哪走啊?” “跟着我。” “哦。” 挺幽默的,真正住在这里的住户不认识回自己家的路,反倒是只来过两次的安浔笃定地在前面领路。 闫贺安跟在安浔后头,嘴上闲不住。 “你经常在这附近活动吗?” “没有。” “那你怎么知道去我家怎么走。” “临城就这么大。虽然我没有离家出走过,但我也有坐过双层巴士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