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可往长椅里面挪了挪,轻轻晃着小腿,兴致勃勃的继续说:“对了,还有……” 他喋喋不休的说了十分钟,都是一些平平无奇的小事,例如期末考试惊险飘过及格线,和朋友出去玩喝饮料时中了再来一瓶,在餐厅幸运的抽中免单等等。 但是很快他就停住了,只是静静地看着陆辞。 陆辞问:“怎么不说了?” 江可道:“没了。” 他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活到现在,幸福的事情就只有这么多。” 他人生幸福的时刻屈指可数,所以只用十分钟就讲完了,但是如果让他讲不幸的事情,他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。 所以江可很快又有了主意,“我听说人要有对比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幸福,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,我敢打包票,你就算过得再怎么惨,也绝对没我惨。” 很难想象有人能用一种得意的语气说出自己很惨这种话,陆辞也不知道该说他是不拘小节,还是没心没肺了。 江可自顾自的讲着,“你猜我为什么要在暑假出来打工?” 陆辞也觉得奇怪,大部分大学生在暑假这种美好却炎热的时期里,要么去凉快的地方旅游,要么宅在家里吹空调,很少会有人像江可这样出来打苦工。 “因为我无家可回,我们学校只要有兼职证明,就可以申请假期在校留宿,我现在租不起房子,寒假暑假都得住学校,而且也没人养我,我得在这个暑假攒够下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。” 陆辞迟疑了一下,“你的父母?” “早就离婚了,各自有了家庭,他们谁也不想要我,但是他们也怕法律惩罚,就一家一个月这样轮换着养我…仅在十八岁之前。” 江可自嘲的笑笑,“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是十四岁那年的冬天,我半夜正睡着,我爸把我从床上拽起来,扔到了门外面,叫我滚。你知道为什么吗?因为那天是十一月的最后一天,十二点一过,就是十二月了,我就得到我妈那边住。” “其实平时不是这样的,就因为那天我刷碗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盘子,我爸就生气了,连多留我几个小时都不肯,恨不得马上就赶我走。” 江可轻轻的说着,“当然那个时间太晚了,我妈也没给我开门,我不知道她是睡熟了,还是懒得起来,反正那天深夜我就一个人在大街上乱晃,很累,但是不能停下脚步,因为太冷了,一停下就会被冻僵。” “我就一直走,一直走,只有头顶的月亮陪着我,一直走到太阳升起来。” 陆辞有些动容:“江可…” 其实陆辞以前很少会关注其他人的生活,别人过得好或是过得惨,都和他没关系。他仿佛天生冷漠,天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