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绾呆呆盯着那张照片,越来越多遗落的往事在脑海慢慢浮现。 六岁刚学大提琴没多久,她发现学习乐器根本不是想象中的轻松有趣,而是日复一日不断重复枯燥乏味的练习,便赌气说不想再练。 爸爸教育她做事不能半途而废,但哥哥却说绾绾不想学就不学,不过绾绾认真练琴的样子好可爱,哥哥最喜欢听绾绾拉琴了。 殊不知因为这句话,她竟懵懵懂懂坚持了下来,在十岁拿到人生第一座奖杯后,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迫不及待把奖杯捧回家送给他。 十二岁养病时,她的状况时好时坏,不愿见人不爱说话更不肯去学校,除了他谁都不信,他明明忙得不可开交,却什么也没多说,只为了能随时陪伴她而每天将她带在身边。 十五岁参加表姐婚礼,在看到她挽着舅舅的手臂入场时不由想起已逝的父母,哭得比新娘还凶。 哥哥连忙搂住她宽慰,虽然爸爸不在,但绾绾以后结婚,还有哥哥替他送绾绾出嫁。没想到她却被这句话戳到最隐秘的痛处,犟着脾气说这辈子都不嫁人。 结果他也只是纵容地笑着说,那就不嫁,反正哥哥养得起。 他一向是这样。 似乎无论她提出多么任性的要求,他都有无限耐心和包容。 她何曾没有疑惑,他为何看起来从未纠结,那么轻易就坦然接受他们之间悖于伦常的关系。 可童话越是引人沉溺,她就越难有开口的勇气。 每当被他的气息包围,她就什么都不愿再猜,哪怕这只是一段窃来的时光,她也甘愿永远当一个掩耳盗铃的贼。 无论是作为兄长,还是代替父母,他都已经竭尽全力给予她最好的一切。 她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。 “哥哥,你昨天说的不管我想要什么都会答应,还算数吗?” “当然,绾绾想要什么?” 裴绾压下嗓音里的哽咽,拼命睁大眼想要蒸发掉里面沸腾的水气。 “哥哥。”攥着衣角的指节渐渐泛白,“我们……分开吧。” 她的哥哥那么宠她,宠到不惜牺牲自己的人生,也要为她制造一场玫瑰色的梦。 但现在,梦该醒了。 天边隐隐响起一阵闷雷,雨声渐急渐密。 裴绎的笑意凝固在唇角:“你说什么?” 裴绾深吸一口气,声音比窗外的寒风更刺骨。 “我说,我们分开。” 裴绎把妹妹转过身来,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。 “再说一遍。” “我们分……唔——”剩余的话被悍然堵回嘴里。 男人的吻激烈而沉重,迫切地绞住她的舌根凶横蹂躏,甚至恨不得一口吞下她恼人的舌头,让她再也讲不出刚才那样的诛心之言。 “乖,最后给你一次机会,重新说。”裴绎尽量克制着心底的暴躁,贴在妹妹唇边低哄。 “我们……” “看着我的眼睛说。”他又擎住她的下巴逼她面对自己灼热锐利的凝视。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,每说一个字都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