避嫌的在军营里为他们熬药包扎。 也正因为如此,他才捡回了一条命,后来得以回到京城。 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了,当年的种种,他没有忘,也不敢忘怀。 太夫人看着皇帝,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:“是先帝。” “胡言乱语!”皇帝勃然大怒,“先帝已驾崩多年。” 太夫人直视着皇帝的眼睛,不卑不亢,不偏不倚,说道:“是先帝让薛北日□□问,让臣妇交出他与南怀勾结的证据,臣妇不愿,这二十年来,忍辱偷生,活到了现在。” 她抓住了时机,铿锵有力道:“臣妇装疯卖傻活到现在,是因为湛古城全城百姓,岭南军十五万将士,他们含冤待血!” 居然是先帝! 太夫人嗓音清朗,条理分明,她的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到周围人的耳中。 离得远的百姓没有听清楚,就去找前后左右的人问,而人群里总有人是能“听清”的,适时地给他们解释和传话。 一切的安排都天衣无缝。 太夫人说道:“先帝勾结南怀,臣妇就是人证!” “当年先帝与南怀王约定,让南怀佯装犯境,引开岭南王和大军,先帝再派人火烧湛古城,灭了岭南王府,湛古城内数万无辜百姓皆丧生火海,无一幸免!” 四下一片哗然。 亦有人微微叹息,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。 但多人却是惊诧难安,就算先前他们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测,也万万没有想到,先帝居然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。 先帝想要削藩,不能说是全错,就算为此冤杀了岭南王全家,那也可以说一句是君王的手段。 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 可是明里对藩王颇多倚重,实则为了削藩与敌国勾结,亲手将守边将士的性命交于敌国之手,甚至还放火烧死一城无辜百姓。 这是明君所为? 暴君也不过如此吧! 皇帝大怒,他拍向了身边的茶几,猛地站了起来,脸上青白相交,抬手指着太夫人,喝道:“来人,拿下向氏。” “皇上!”时安上前一步,挡在了太夫人身前,抱拳道,“求皇上让容夫人把事情的经过详述清楚!天下人需要一个真相!” 如今在这朝堂上的,除了时安外,也有好几个是当年早早就从岭南军和平梁军历练后退下来的。 哪怕这么多年过去,他们也依然没有忘记在军中的日子。 岭南和梁州相继出事,这些年来,他们一直都心有疑惑,终于等到能知道真相的这一天,也跟着纷纷开口请命。 皇帝:“……” 他盯着太夫人。 明明看着都这么虚弱了,为什么她不死!为什么! “皇上。”楚元辰冷笑着说道,“您为何非不让太夫人把话说完呢,莫不是您在……心虚?!” 楚元辰意味深长:“臣记得,当日,先帝是派了您和郑大人去岭南的。” “难道你们不是去救援,而是去放火的吗?” 皇帝:“楚元辰!” 二十年前,楚无辰也就刚刚出生,他却说得煞有其事,就像亲身经历一样,偏偏皇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。 他这样气急败坏的样子,让不少人都心思浮动。 “王爷。”郑重明拱了拱手,冷声道,“您这话可有凭证?” “凭证?”楚元辰笑了,笑得肆无忌惮,“皇上不是不愿意让太夫人好好详述经过吗?” 楚元辰这番话,几乎堵住了皇帝的嘴,皇帝若是不让太夫人好好说,那就是承认了是自己放的火。 楚元辰微挑眉梢,他笑着看向了皇帝,又一次问道:“皇上,您说呢?” 在皇帝的眼中,他的笑容是这般的恶劣,仿佛正一步一步地要把他推进深渊。 皇帝死死地攥住拳头,一股难言的寒意,从心底深处涌了出起,通体发寒。 铲除藩王,是为了江山社稷,可是,焚城不是! 若是让人知道,是他亲手焚了湛古城……以后史书上,会如何来写自己! 是会着墨他的功绩,还是会详述他的残暴?! 这些愚民永远都不会去想,若非先帝果决,又如何能保住大荣万里江山,国泰民安?! 他们不会理解先帝的苦心,只会纠结于这一点得失!遭人愚弄。 太夫人才不会等皇帝考虑清楚,她立刻开口了,说道:“先帝勾结南怀,臣妇就是原告,臣妇就是证人!” 皇帝肩头一震。 时安向她抱拳:“请容夫人为我等解惑!” 太夫人眸光微动。 “二十年前,在岭南,王爷战死后,岭南军亦折损大半,”太夫人冷静地陈述着,“南怀趁机破关而入,连下数城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