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真冷啊。 昨晚我抱着臭小子睡了一宿,谁知道在梦里尿了一床! 他醒了就说要去找二叔玩,我拍了几下他的屁股,说二叔跟同学聚会了,还没回家呢。 说完话,我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,有些发愁。雨这么大,阿随在外面要不要紧?前阵子店里的账目出了点问题,爹娘忙得脚不沾地,我是长嫂,可千万要看顾好他呀。 上午十一点多,阿随回来了。 天呐,他没撑伞,就这么淋着雨回了家! 是不是跟同学闹了矛盾? 看他脸色不好看,我就没问,赶忙叫人给他熬了碗姜汤灌下去,驱驱寒。 当晚,阿随发烧了。 我发现这件事的时候,他正穿着一件单衣站在窗边。 窗门大开,外头冷风冷雨的。 我忙冲上去关了窗,问他这是怎么了? 他不说话。 我又问,昨晚发生了什么。 他还是不吱声。 阿随的脸都烧红了,我连忙拉着他塞进被窝。医生上门看了诊,事后给他开了点药。吃药的时候,臭小子趴在窗边,软乎乎地说二叔要快点好起来……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,也希望阿随早些退烧,往后百病不沾。 许是烧得难受了,他看起来很没精神,整个人空落落的,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床顶,眼也不怎么眨,像丢了魂一样。 难道是失恋了吗? 昨天的访客里有位女同学,一看就知道喜欢阿随,眼睛就没一刻从他身上移开过。不过嫁到萧家这些年,阿随整日读书看报,很少招惹小姑娘…… 这究竟是怎么了? 我心里觉得后悔,后悔非让他出门活动。 此时此刻,已是月落枝头了。 小枫今儿跟张嫂睡,我睡不着,在外间守着……从来没见阿随今天这种失魂落魄的模样,我有些怕。 怕他出事。 爹娘差人传话,之后几日都不回来了,他们留在了邻城的铺子里。我还没告诉他们阿随病了的事情,免得他们吃不好睡不好,坐立难安。 如果今晚烧还没退的话,我还是要命人通报一声。 …… 日记截止到这里,方渺看到纸面上有几个墨点,还画了几条无意义的乱线,似乎表露了日记主人的烦闷与忧虑。后面写了几个字,被涂黑了,看不清楚。 再翻过一页。 方渺发现这天的日记还没结束。 看完之后,她双眼瞪大,表情变得很凝重。 刚刚屏风后面传来阿随的声音,我过去看了一眼。 天啊…… 这到底是怎么了?! 阿随躺在床上,十根手指头狠狠往脖子上抓,一下下地用力挠着。 皮肤被抓破了,沁了好多血出来! 他的指甲里全是血痂,我赶紧按住他的手,不叫他再抓了! 一定有什么事情不对劲! 我同他说话,阿随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床顶……像、像个死人一样。[此处涂黑] 好久。 他忽然偏过头看我,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话。 听完,我的后背一阵阵发凉。 他说:“……里面,多了一个。” 第14章 ◎慷慨的老婆运气不会太差。◎ 这本日记字迹清晰整齐,行文简洁明了,方渺读起来却觉得心惊肉跳,比其他玄门书籍更让她思绪万千。 仿佛透过这一页页陈旧的文字,百年前的一场不幸悲剧缓缓在她眼前拉开了序幕,而男主角俨然就是萧玉随…… 方渺竟有些不敢往下翻了。 就在这时,微敞的窗玖被一阵夜风吹开,发出‘吱呀’一声轻响,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。 方渺定定地坐在桌前出神,被这声响唤回了意识,皱了皱眉,起身去关窗。 月光如薄纱,曼妙地垂落在后山密林之间。 方渺看了一会儿,总觉得此时的山林让人瞧着不太舒服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玉随不在而产生的落差感。 方渺回身坐下,没注意到窗台边缘攀着一根细长的黑线,乍一眼看过去,像是人的发丝,很不起眼。 可最为怪异的是—— 明明门窗紧闭着,那发丝却无端扭动了一下。 方渺正捧着书,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看下去……她想起萧氏的灭门传闻,余光又瞥见床头柜上的牌位,联想到萧玉随那时自厌的言辞,便知道这日记的后续不会太好。 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