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下去是不行的,必须撇清楚。 “打住打住!” 陆嘉念立即摆手,清醒冷静地迎上陆景幽的目光,道: “你来时我就说过,不能一直留在这里。现在你伤好得差不多了,我也不需要旁人,你还是回去吧。” 陆景幽眸光一黯,眼睫缓缓敛起来,光芒和笑意都消失得干干净净,默默地低下头。 见他似乎还有争取的意思,陆嘉念生怕他再说出些不正经的话来,狠下心推着他往门外走,再没有抬头看他一眼。 “砰”的一声,大门沉重地阖上,陆嘉念靠在门背松了口气,终于放下了一颗石头。 她行至床榻边和衣而卧,点着一盏烛火翻看闲书,想快些把方才乱七八糟的念头忘干净。 但是被褥散发着幽淡的雪松檀木香,枕席亦是清爽的松针味儿——皆是陆景幽暖榻时留下的。 她不禁细细嗅着,心思很快就不在书卷上,意识到后懊恼地捏住鼻尖,丢下书卷甩甩头,重重地躺倒在床榻上。 这没什么,前世不也是这个气息?她早就闻习惯了,并非是陆景幽的缘故。 陆嘉念暗暗这么告诉自己,好不容易抚平心绪,起身将烛火吹熄。 清冷月光洒落殿前,她刚褪去披风躺下,转眼又看见门窗上映出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。 寒风吹起他的墨发,飘荡飞扬之态也尽数映在门窗上,而他无论如何都未曾动弹,如同成了一尊雕塑,就这样静静守在她的寝殿前。 方才为了暖榻,她记得陆景幽穿得极少,身上只有一件松垮单衣。 这么冷的天,若是一直这样下去,恐怕会冻出人命。 陆嘉念蹙着眉头,刚要起身又躺了下去,气恼地踹了一脚靠枕。 同她有什么关系?又不是她让陆景幽伫立不走的,难不成还想碰瓷? 她才不会那么菩萨心肠,看他可怜就又妥协了。 陆嘉念越想越心烦,用枕头捂着脑袋试图睡去,却过了许久也没有睡意。 反而是门口那道身影,在脑海中与前世今生的陆景幽反复交叠,愈发清晰深刻。 她猛然间坐起,恨不得烦躁地喊出声,然而夜深人静终究忍住了,气呼呼地披衣起身,把心一横打算做个了断。 门一打开,刺骨冷风便卷席而来,冻得陆嘉念裹紧披风,冷得牙齿打颤,目光望向依然脊梁笔挺的陆景幽时,真不知他如何还撑得住。 “快走吧,都说了不会留你,我也要安寝了。”陆嘉念一张口就灌了冷风,哆嗦道。 陆景幽缓缓抬眸,莹白似雪的面容在月色下格外惨淡,眉眼间也仿佛弥散着风雪,如被人驱赶的野狗般落寞。 “皇姐让我去哪?这个时辰,冷宫已经锁死了。” 陆嘉念一滞,往屋内又退了几步,较真道: “不是给你留了一间柴房吗?再将就一夜,明日就走。” “那是别人的家,不是我的。“ 陆景幽的声音很低,似是不想把这个事实说出口,平静中透着些许失落: “那人回来了,我除了离开又能如何?” 听罢,陆嘉念抿唇不语,目光躲闪着从陆景幽身上移开。 她都快忘了,自己只是给了他一间告假太监的柴房。 难怪他这些日子一直没动静,今日忽然来暖榻,想来是无处可去,不得不委身求她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