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她很快就顾不上想这些。 禁锢着她的铁臂终于松开,她忙不迭逃出陆景幽的怀抱,手脚并用地推搡着将他赶出去,“砰”的一下关紧大门。 寝殿内终于恢复清净,陆嘉念扶着门框顺气,却感受到门外传来同样急促的喘息声。 陆景幽没有离开,如从前那般伫立门前,月色将他颀长挺拔的身影映照在窗棂上,墨发微微凌乱,多了几分亲近过后的颓靡。 “你再不走,我、我喊人了!” 陆嘉念心神不宁地来回踱步,根本无法对他视而不见,羞恼地站在门内叉腰威胁。 连廊上传来一声低沉又不屑的轻笑,陆景幽身影闲散地倾斜,毫不忌讳地逼近一步,贴在窗纸上道: “那皇姐最好喊大声点,让全皇宫都知晓此事。” 光是听这声音就极为欠揍来气,陆嘉念甚至能想象到,他开口时十拿九稳的得意模样,更是气呼呼地跺脚,不再愿意答话。 空气忽而凝滞,周遭万籁俱静,气急败坏的吐息声、地板的响动声与烦躁的脚步声格外清晰。 陆景幽得到了他想要的反应,眉眼间俱是笑意,仿佛能看到皇姐气恼时灵动可爱的模样,心满意足的勾起唇角,正经些道: “别怕,我不负你。” 说罢,他又在门前停留片刻,随后身形轻快地离开了。 陆嘉念缓缓在屋内冷静下来,眸光瞥见他挪动时下意识上前一步,继而后知后觉地按捺住,耳畔和心底回荡着他那句话。 方才的慌乱无措平复不少,她独自站在门前发愣,神思不禁飘荡。 其实,她也没那么讨厌陆景幽,甚至当他说那话时,她不由自主地有几分相信。 若是今生一切都不一样,她能再试一试,又会有什么结局呢? 陆嘉念心中一动,快步走上前去,伸展双臂推开了寝殿的门。 连廊下空无一人,撒了满地皓月清辉。 隔壁厢房内,一盏烛火轻轻晃动,隐约可见一道身影伫立,静静与她相对。 直到听到她的脚步声后,才悄然熄灭。 后来几日,她都极少看到陆景幽的身影。 她告诉过自己,就当那一夜什么都没发生,往后走一步看一步就好。 可偶尔碰面,她还是下意识埋头躲避,好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。 陆嘉念不怪自己脸皮薄,只偷偷怪他是个厚脸皮的疯子。 此事刚过,柳叶就送来陆言清的亲笔信,说是许久不见,甚是思念。 陆嘉念无聊地翻了个白眼,再也不吃这一套了。 她原本就不喜欢如此迂回,加之上回陆言清隐晦提起陆景幽的事情,她更是心底鄙夷。 虽然她知道此事不能明说,但他毫无必要这么做,还撺掇她杀人,居心可见一斑。 尽管她不明白,陆言清为何对陆景幽有敌意,甚至前世这份敌意还对着自己。 陆嘉念思忖片刻,终究咽下回绝的话术,决定最后见一次,就当做个了断。 地方还是去过的那家茶室,不过她不想浪费光阴,直接道: “陆公子,我想过了,母后身体欠佳,又只有我一个女儿,如今想伴她身侧尽孝,婚事日后再说。“ 她生怕陆言清难堪,仁至义尽地补充道: “这段时日辛苦你留在京城,母后备了薄礼以表感念,还请你收下。” 说完这些,陆嘉念心里痛快不少,算是出了一口气。 她想好聚好散,陆言清看起来还算君子,应当不会纠缠。 谁知,话音刚落,他就“蹭”的一下从坐席上站起身,神色竟是从未有过的凝重。 兴许是驸马之位没指望,难免失落难过,陆嘉念大度地没有计较,不以为意地轻咳一声。 “殿下,臣......失态了。” 陆言清讪讪赔笑,勉强撑着清俊面容躬下身子,故作自然地端走茶盘,道: “这几样点心味道不好,臣再去给殿下挑些来。” 陆嘉念看破不说破,也没有阻拦,权当给他一个冷静的机会,总好过当面争执。 她无奈地呷了一口茶,抬眸发现门缝探进来一个小脑袋,是陆言清的贴身侍女,亦是前世给她送下毒酥糖的小宫女。 按照常理,她应该防备惧怕才是。 但不知为何,她瞧着小姑娘目光懵懂单纯,脸蛋白皙圆润,个子瘦弱矮小,并无预料之中的可怖,反而觉得木讷得可爱。 “姐姐......哦不,殿下。” 她怯生生地唤了一声,见陆嘉念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