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林中道路狭窄,容不下马匹狂奔,划破了她的衣裙和皮肉,留下道道血痕。 陆嘉念咬紧牙关,逼着自己忽视这些,心无旁骛的往前走。 每当快撑不下去的时候,眼前就会浮现前世的画面。 陆景幽在深夜等待着她,在密室中把生的机会留给她,自己却服毒自尽。 这一世,她不会再让他一个人面对,会坚定地站在他身边。 陆嘉念的行程极快,甚至连她自己都诧异,竟然能骑马骑的这么好,这么稳当迅速。 确实不出一个时辰,她就找到了屯兵之处。 裴言渊与她有一面之缘,当即便认了出来,但是并未声张。 听完她所说之后,他沉稳地应声,低沉道: “微臣即刻整顿出发,殿下去营帐中歇息更衣,稍后坐马车回宫。” 陆嘉念急不可耐,恨不得同他们一起走。 奈何看了看凌乱不堪的衣裙,还有肃穆军队之后,还是悄然去了营帐。 不过,账内并非她想的那般简陋,很明显刻意装点过,像是住着一位夫人。 “殿下,臣女帮您梳洗吧。” 清甜声音响起,屏风后面走来一道身影,瞧着年纪略小她一些,清丽婉约,乖软可爱。 陆嘉念以为她是裴言渊的妻,客客气气道: “有劳裴夫人了。” 谁知,少女愣了一下,白皙的脸颊泛上绯色,支支吾吾地低下头。 侍女暧昧地笑着,附在她耳畔,解释道: “殿下,她不是裴将军的夫人,是裴家兄长未过门的妻子。” 陆嘉念意外地抬眸,看得少女更加羞得无地自容了。 见她脸皮薄,她不忍心再打趣人家,默默收回视线。 可是她记得,裴言渊大义灭亲,处决了自己的兄长,才有今天的地位。 为何兄长未过门的妻子,他未来的嫂嫂,仍然跟在他身边呢? 陆嘉念隐约猜到了什么,还未想好怎么问出口,账外就有人喊道: “马车备好了,殿下可以启程了。” 她的思绪立刻被拉回正轨,急切地想见到陆景幽,抛下此事起身离去。 皇宫之中,越州将士包围着紫宸殿,却无一人敢轻举妄动。 殿内,陆景幽的剑锋分毫不减,深深刺入陆言清的皮肉。 伤口越来越深,鲜血染红了衣衫,陆言清还是没有躲闪,咬着牙根迎上去。 陆景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眸光中尽是轻蔑,冷冷道: “与我做交易,你有资格吗?” 他听见了外面的动静,自然猜到了陆言清的用意。 禁军还未来得及赶到,他无法以一敌百,陆言清可以取他性命。 但禁军不会放过他,到头来不过是同归于尽。 他最厌恶被人威胁,特别是这种卑鄙无耻、还与皇姐有过交集的人。 撕裂的伤口疼痛万分,陆言清稳不住身形,摇晃着半跪在地。 他再也顾不上颜面与尊严,卑弱地挪动着身子,匍匐着拽住陆景幽的衣角,恳切道: “我求你......放过怜玉。” 说着,陆言清从怀中掏出兵符,上面刻着越州的图腾,双手奉上道: “只要你给她生路,越州的一切都是你的,我也任你处置。” 陆景幽倒是没料到,颇有兴致地挑起眉峰,接过兵符打量着。 花纹精细,做工独特,不是赝品。 至于什么怜玉......他并不认得。 似乎皇姐随口提过,是陆言清身边的侍女。 他忽而觉得荒谬可笑,愈发觉得陆言清不可理喻,瞥了一眼道: “一个奴婢而已,何必呢?” “她不是奴婢,她是我的妻。” 陆言清好似被冒犯到,拼尽全力撑着一口气,支起身子辩解着。 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