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钦瞥着她鼓囊囊的腮颊,很快话锋一转,“不过,总体而言工整文雅,可见眼正心正,能做到每个字都控制在同样大小,还不出格,并不容易,练了这数日,形似却神不似,缘故何在?你不适合习练我的字。” 谢钦极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,也算是煞费苦心。 沈瑶呆呆地听着,慢慢回过味来,“听侯爷的意思,我写得还不错?只是路子不对。” 谢钦面不改色,“是。”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话,沈瑶狐疑地盯着谢钦,谢钦此人行事一丝不苟,不可能敷衍她,难不成她真有可取之处。 心中升腾起一抹信心,笑意慢慢从月牙般的杏眼里溢出来,仰眸望他,歪着螓首问,“你没哄我吧?” 她唇角也跟着弯弯,眼底含着几分狡黠。 谢钦居高临下望着她,毫无错漏地将她每寸神态给捕捉,目光在她面颊停留了片刻,抬眸错开, 原想说他不会哄人,随后道,“没有。” 沈瑶乘势问,“那我适合学什么样的字帖?” 谢钦手轻轻按着太阳穴的位置,沉吟道,“我来找找。”转身在身后两排书架翻寻,这是成婚前黎嬷嬷得谢钦吩咐搬来的书册,谢钦估量着沈瑶能读那些书,大多给她选了入门的儒学经典古籍字帖之类,嬷嬷按照他当初列的书目所摆,谢钦很快寻到想要的拓片。 这是前朝一极为有名的小楷大师的书帖。 结构工整,风格清淡,适合女子。 “你照着这幅字帖习练,不消半月必有成果。” 姑娘这辈子得到的鼓励太少,听了他的话,也鼓起勇气正色道, “好,待我回头练好给你瞧。” 接下来几日沈瑶练字嫁接两不误,此前她给那圃李子树和桃树做了嫁接,将一株李子树切下一枝,于切口处削开一道口子,再将半枝桃树削成切口的形状插进去,用缚带束好,另外一株,则在极小的梨树苗下切下整整一枝,再将带芽的小桃枝绑上去。 几日后过去瞧,那嫁接的芽颜色还嫩着,有活的迹象。 * 四月二十日,是府上二奶奶周氏小寿,大家伙要给她祝寿,周氏推脱不受, “家里这么多长辈,哪里轮到我来做寿?各位嫂嫂弟妹若给脸面,夜里来我院子里吃一杯酒,我定好生款待。” 妯娌们不论私下有何计较,平日面子上都是顾得住的,争相附和道,“成。” 膳后二夫人伺候老太太午歇,提到今日是周氏二十六岁寿辰, 老太太感慨道,“浩哥儿媳妇平日操劳,府上大大小小的事都管着,实在是受累,一年一度的生辰,无论如何不能怠慢了她,来人,取一百两银子来,交给厨房,就说今夜在荷风轩摆宴,大家伙都去给她祝寿。” 老太太发了话,底下人便如陀螺般转开,仆妇们簇拥着周氏,将人按在荷风轩的长案,一会儿几位奶奶太太闻讯赶来,大家在荷风轩玩牌。 荷风轩临水,风清气爽,景色宜人。 不一会周家的舅娘带着女儿儿子来拜访,轩上便摆了三桌,丫头仆妇里三层外三层伺候着,排场极大,周氏一副惶恐模样, “得了,得了,我不打了,你们玩,我先去将老祖宗请来,让她老人家来凑凑热闹。” 周氏人虽走了,装银裸子的小盘却留下,指了指桌面,示意娘家嫂嫂上桌,周家夫人本就是冲着结交来的,自然客客气气替了上去。 周氏来到延龄堂,丫鬟们正侍奉老人家换新衣裳,是一件绀青紫的对襟福寿褙子,正是前不久周氏孝敬她老人家的,老太太见周氏进来,挥挥手示意下人退开,周氏也二话不说上去替她结扣子,便听得老太太神神秘秘吩咐道, “我这儿你别管,待会如论如何得去将你六婶婶请去荷风轩。” “她过门也快两月,身上一点消息也没有,我旁观这么久,怕还是你那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