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瑶喝了一口凉茶,去了心头的躁意,笑着回,“在行宫无聊便回来了。” 沈瑶歇了一会儿,先去上房给老太太请安,老太太只当她惦记着谢钦,十分高兴,“我听说了,你昨日在行宫赢了那蒙兀郡主,孩子,你可是大大长了我们谢家的威风,你公爹若在世,不知多高兴,他就喜欢姑娘家风风火火,敢作敢当,京儿也是学了他的性子。” 提到谢京,老人家脸色淡了下来,心疼道,“也不知那孩子怎么样了?别墅凉爽,让她多养一阵子再回来。”沈瑶见她含着哽咽,连忙劝了一遭,这一夜便在老太太这里用了晚膳。 回了房,沐浴更衣后,便开始裁剪布料。 谢钦亥时初刻回府,立在廊芜下透过纱窗可见沈瑶与碧云正在忙碌, 莫非在给他缝制衣裳? 回想沈瑶在行宫求他时,许诺过亲自给他下厨,缝制衣裳之类的话,便信了自己的猜测。 怕逼她太紧,这一夜便没在故吟堂睡。 皇帝与使团在六月十六回了城,谢钦连着会谈三日不曾回府,沈瑶安安心心给刘端做了几身衣裳,打算等谢钦回来,请他帮忙递讯,她想在离开前见刘端一面。 总算在六月二十这一日傍晚等到谢钦。 灯色下,谢钦神色与以往略有些不同,近闻好像有一股酒气。 “侯爷喝酒了?” 谢钦神色微敛,甚至带着歉意,“今日和谈结束,蒙兀与女真使臣各敬了一杯,我推脱不过饮了两杯回来,”又怕熏着沈瑶,“我先去沐浴,再与你说话。” 说着便掀帘往浴室去。 谢钦甚少在故吟堂沐浴,这会儿突然要在这里洗,沈瑶总觉得怪怪的。 这到底是他的院落,她也不好将人推出去,吩咐黎嬷嬷,“您去书房取爷的衣裳来。” 黎嬷嬷愣了下,“您这两日不是给爷做了新衣裳吗?”她当时没细看尺寸,只瞧出是男人的衣裳,那必定是谢钦的。 沈瑶尴尬道,“那是给家里兄弟的,您快些去取吧。” 黎嬷嬷这才想起沈家有个弟弟,莫非是给那沈少爷的,不一会去书房取了衣裳来,打算让沈瑶送进去,结果沈瑶早早躲去了内寝,黎嬷嬷只得自个儿送去浴室。 不多时谢钦洗漱干净出来,他穿着件寻常的月白色直裰,比平日添了几分清逸,闲适坐在屏风下的圈椅喝茶,沈瑶坐在罗汉床上,脚丫未着鞋袜,白白净净在床榻下悬着。 谢钦目光无意扫到罗汉床上搁着个包袱,神情微凝, “这是什么?” 沈瑶解释道,“对了,正要请您帮个忙,刘二哥初来京城,无依无靠,我给他备了几身衣裳,想送给他,能否请侯爷帮我递个消息,我想见他一面。” 谢钦将茶盏搁了下来,脸色泛青,所以他等了五日的衣裳是给旁人做的。 沈瑶见谢钦盯着那包袱一动不动,半晌没有回应,小声唤道, “侯爷?” 谢钦慢慢回过神,心中发堵。 也对,他与她不过做了数月夫妻,哪里比得上她与刘端十年青梅竹马。 谢钦捏了捏眉心,逼着自己平复心情, “好。” 沈瑶放心下来,又问道,“侯爷,陛下恩赐的圣旨何时下来?” 等了几日皇帝的旨意还没来,沈瑶有些焦急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