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业时碰到,视线也不敢在对方身上停留太久。 只敢在晚上放学后,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,借着夜色掩映,偷偷牵手。 黎棠向蒋楼埋冤说这样简直像在偷情,蒋楼笑一声,问:“想不想继续偷?” 然后不等黎棠回答,就凑到他耳边,在公交车驶入隧道的瞬间,干燥的唇抿住他柔软的耳垂。 “偷情”的杀伤力有那么大,过去一夜,黎棠的心脏还在紧一阵慢一阵地跳,拿东西时无意碰到蒋楼的手,都条件反射地往回收。 “怎么了?”蒋楼问他,“静电吗?” 叙城的初冬虽不及首都干燥,但也足以让皮肤偏干的人饱受静电困扰。 黎棠很不幸是易静电体质,天一旦变冷,他的手碰哪里都会被电到。门把手,玻璃,桌子,刚洗好晒干的衣服,甚至是普通的乳胶漆墙壁,碰一下就火花带闪电,有时候还会听到响亮的“啪”的一声,把他自己都吓到无语。 因此买了很多的护手霜,所经之处都放上几支——手变得湿润,能很大程度缓解静电问题。 蒋楼便放下手里的东西,转身去拿桌上的护手霜。 黎棠可以想象,在自己出现之前,蒋楼应该从未用过护手霜。倒不是他活得多么粗糙,相比别的男生,黎棠确实过分精致,以至于有些娇气,他连护手霜都只用某大牌的玫瑰味,其他的他闻到总想吐。 连每周只跟他一起练两节课琴的苏沁晗都发现他爱抹护手霜,吸着鼻子在空气里嗅啊嗅,揶揄道:“天啦,世界上怎么会有比我还精致的男生呀。” 于是当蒋楼随手拿起玫瑰味的那支,黎棠下意识从他手里抽走,换成马鞭草味的给他:“用这个吧。” 蒋楼眉梢微挑:“为什么?” 没以为会被追问原因,黎棠咬了下嘴唇:“会被发现……班上只有我爱用这个味道。” “发现又怎么样?”蒋楼转过脸,看着黎棠,“你不敢让他们知道吗?” 黎棠愣了一下:“……怎么可以让他们知道?” 早恋已经是足以让学生生涯天翻地覆的“罪名”,何况还是两个男生早恋。 蒋楼露出了然的神情,而后扯开嘴角,几无情绪地笑了一下。 一直到下午,黎棠都没能想明白这个笑的含义。 是笑我胆小,不如他坦荡吗? 还是说,因为发现了我弱点,所以觉得有趣? 黎棠有些害怕这样的蒋楼,却又饮鸩止渴般地为他的猜不透而着迷。 今天来蒋楼家,除了为了庆祝他冲进年级前十,还有另一个任务——打扫卫生。 虽然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蒋楼也未必不擅长家务,但黎棠不想自以为是地去揣测别人缺什么,然后施舍般地送过去,还为自己的慷慨沾沾自喜。好比“何不食肉糜”,是一种及其无知的傲慢。 他想为蒋楼做一些他目前能发现的,并且力所能及的事。 其实蒋楼家里不算脏,他一个人住,平时会自己洗衣刷碗,也没有抽烟喝酒等邋遢的不良嗜好。黎棠曾去过国际学校的男生宿舍,遍地的锅碗瓢盆,里面有凝固的火锅底汤,风干发硬的花卷包子,还有可以当武器用的臭袜子…… 相比之下,蒋楼家简直干净得可以斩获整洁之家的殊荣。 可是黎棠还是找了个由头帮蒋楼一起收拾。眼看隆冬将至,蒋楼的床上还只有一条薄被,每次看到,黎棠都会替他打个寒颤。 叙城没有市政供暖,蒋楼家里也没安地暖空调之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