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“郡主急着出阁,我也是呀,论年齿,我还比永泰郡主还大两个月呢。” 女皇垂下眸子,慈爱地安慰她。 “晚点无妨,你有你的好姻缘。” “圣人替我做主……” 张峨眉撒娇,头枕在女皇腿边,满脸依恋,仿佛最乖巧贴心的孙女儿。 瑟瑟一见就站起来,攥着帕子的手背到身后,紧紧捏着直发抖。 张峨眉拧着脖子看回来,眼含嗔怪,妙龄女郎之间暗暗较劲。 “说不定是我嫁的早呢?那郡主就搭不上我的便车了。对了,十几日前冬官上报五叔,说施展不开,两座郡主府得缓一缓,先整修东宫……” 瑟瑟顿时愣了,胆敢当着女皇的面如此表现,难道已经获得了首肯? 她不愿详谈,怕引出女皇一锤定音,含糊道,“日子二哥定。” “那是自然。” 张峨眉一笑起身,信步掠过瑟瑟,目光从李重润肩头滑落。 她格外打扮过,眉上抹了青雀头,又点了殷红口脂,一反常态地鲜嫩明快,愈发衬托得一双眼清水洗出来的透亮。 李重润脸庞发热,揣着手道,“张娘子客气。” 张易之拍掌,宫人鱼贯出来打高龙凤连珠帐,搬开窗板,顿时四面明亮。 陶光园本就是为秋日赏菊建设,贴墙木架上放了几盆粉红的桃花菊,粉白的木香菊,浑圆硕大的金铃菊。 风一流动,隐隐花香袭人,长席上金盏、银杯亦妥当,还有有玉石、红髓堆叠出的玩器,譬如莲蓬、桂花,皆应重阳之节。 张易之道,“原想仿民间酒家规矩,以菊花缚成窗洞子,可是圣人惜花,怕伤了坏了,只好如此观赏。” 女皇连得两桩喜事,意兴盎然,俯身向李重润道。 “可怜你独个儿在西宫长大,一见女孩子就不会说话了,合该出去逛逛。” 李重润刚坐下,闻言立时起身,满面春风道。 “圣人说的是,上个月孙儿乘休沐时,登门拜访了朝中几位重臣,皆是饱学大儒,随口几句指点,便令孙儿茅塞顿开,还有魏侍郎,能平扬州之乱,孙儿在上阳宫便听说他的美名,这回有他辅佐监国,朝夕相见,得了许多提点。” “是吗?” 这话引起了女皇的兴致。 “魏卿出身寒微,亲贵多有轻视,难得你能识人。” 李重润抚了抚膝头的褶皱,郑重道。 “说来是有些渊源,西宫有位宫使曾在太学服侍,识得几个字,志愿周游列国,无奈久困深宫,垂垂暮年仍未成行,只能描绘地图以作排遣。他手里有本书叫《九州设险图》,记载古今用兵成败,却是夸夸其谈,无甚可深究之处。” 女皇皱眉思忖。 “咦?这本书,怎么朕仿佛也有所耳闻呐?” 她看向左右,并无一人接口,张易之更是飞快挪开了眼神。 女皇有些失望,正要撂下,忽听张峨眉开了口。 “太孙所说,可是魏侍郎年轻时注解的那本?” 李重润很意外,迟一拍方道。 “正是,魏侍郎做太学生时,逐字逐句点评解说过这本《九州设险图》,引经据典,细细考据,把一本小册子注解成了三百多页的大书。那宫使辗转得到魏侍郎的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