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将碗碟搁置他面前,温婉道:“夫君,更深露重,喝碗甜汤暖暖胃吧。” 江桐听了她的话,手中书卷并未放下,只是淡淡应了声,“嗯,先放在此处吧。” 卫燕早料到会如此。 江桐看书的时候,总是很专注,从来连一个眼神都不会施舍给她。 可今日她却是不能就这样出去的。 她有重要的事情,非要与他说明。 她摩拳擦掌了半天,小心翼翼道:“夫君,能给我般炷香的时间吗?” 江桐终于抬起了眸子,一双清冽如泉的长眸对上了卫燕。 面前的女子立在昏黄的烛火下,面带笑意,嫣然如花,乌黑的杏眸熠熠如曜石。 “我想跟你聊聊子严的事。” 她微启檀唇,颊边勾出浅浅的梨涡。 听到她说江琉,江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册。 “好。” 卫燕搬了椅子在他面前坐下,满脸认真地将江琉这些日子的种种反常行为说与了江桐听,末了她道:“子严如今对你误会颇深,你们从前是最好的兄弟,阖该见面好好聊一聊,把误会开释。” 江桐默了半晌,道:“事实摆在面前,我没什么同他说的。” 卫燕有些不甘,“想想子严从前对你的那份赤诚,你不该弃他于不顾。” 卫燕不知为什么,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,这才会让她对着江桐反驳。 若江桐真的是冷漠至斯的无心之人。 她会失望。 就像是在为自己心中那份幻想做最后的坚持,她用卑微的语气恳求他:“夫君,后日长兄设宴,亦会把子严叫去,你去好不好?” 说罢,她用期许的目光牢牢盯着江桐。 期待他能生出一丝动容,做出一丝改变。 期待他不是那样一个冷血无情到连兄弟亲情都不顾的人。 可不想,江桐还是让她失望了。 “卫姑娘,你如今管的,未免太多了些。” 江桐生气的时候,总会叫她卫姑娘。 卫燕知道,他这是又不高兴了。 她眸中的光彩一点点黯淡下去,最后变成了一片沉寂。 “好,那我走。” 这回她没有如过去般执拗地再次乞求他,反而平静地,默默转身离去。 没想到,不知怎的,却反而惹来了江桐的不悦。 “卫姑娘,你装什么热心肠。” 卫燕没走出进步,江桐突然起身绕到她面前,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。 “你背着我与齐氏走得那么近,到底是安的什么心?” 他垂着眼,慢条斯理地说着,字字诛心。 卫燕不知今日自己是如何惹怒了他,竟让他连平日一丝一毫的儒雅都没了,剩下的,只有锐利的刺。 江桐鲜少如此,他失态了。 或许是卫燕方才离开的反应太过冷静,冷静地让他心中不知为何,生出了一种不安定的慌乱之感。 所以他,才会乱了方寸,失了仪态。 卫燕仰头,江桐漆眸黑沉沉的,像是压了一股无名之火,可她根本不知道,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他。 她只好平静地解释给他听。 “齐氏是我们的长嫂,面慈心善,古道热肠,与长兄一般,都是光风霁月之人,与她走得近,并无不妥,更是因为我两志趣相投、心有灵犀……” “呵——” 卫燕的话还未说完,就被江桐的一声冷笑打断了,他嘴角勾起冷冷的讽意。 “看来我的夫人在为人处世上,是这般的游刃有余啊。” 卫燕见他如此,实在忍不住了,反驳道:“夫君你误会了,我今日本不想与你争执,我和长嫂原本就是想缓和你与子严的关系。” 江桐冷然,转身背对于她。 “那就不牢卫姑娘费心了,我的事情,我自有打算。” 卫燕看着他冷漠相对,没忍住还是道:“夫君,我不知道为什么,每次我想好好与你说话,最后都会闹成这样。” “不过我想说的是,你仇恨秦氏,不喜崔氏,这些都情有可原,可你不能因此连带厌恶整个江家,长兄和子严,可从未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。” “坠崖遇险,奄奄一息时,亦是他们救下了我们!” 卫燕说着说着,情绪涌动,眸中泛起了泪光。 “别再说了!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