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,恐怕也就圣人和瑞阳王敢如此做了。 宁宣又羞又愤,但更多的是惊吓,整条小腿都在发软,几欲瘫倒在地。 瑞阳王继续说道:“其一、卫姑娘正当和离,有官府文契,何来弃妇之说?其二、你所言无夫家倚仗就是可怜人,真当被天下女子所不耻,卫姑娘自食其力,比你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闺中小姐要光彩得多。” 一番话,掷地有声,更是把宁宣说得无地自容,面色苍白如纸,豆大的额汗沿着面颊滚落。 最后,在众人的静默中。 李玥一字一句认真道:“其三,娶妻当娶贤,此等贤德之女,便是本王心之所慕。” 卫燕跪在人群中,心口突然一窒。 李玥的话,便如同与她当众表露心迹似的,在她心中宛如洪钟作响,久久不能平息。 因为李玥的鼎力相助,店内的生意丝毫未受宁宣二人所扰。 不仅恢复了生气,还因为李玥的光顾,而比先前更好。 宁宣和杨灵则是在无地自容中逃也似地离开的。 李玥为卫燕当众出头,出了这口气,让她心中又是感激又是复杂。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李玥。 说实在的,二人其实素昧平生。 所能记得的。 不过几次相见。 也不知她是何处引得了他注意,让他愿意如此出手相助。 将人请到后院,卫燕郑重其事地福了福身,对着李玥道:“今日多谢瑞阳王殿下解围。” 正值谷雨,百树争春,庭院中梨花纷沓,淡香杳杳。 李玥立在暖阳下,肤如耀玉,俊逸不凡。 “举手之劳,卫姑娘不必放在心上。” 想起他方才当众所言的直白之语,卫燕甚至不敢抬头看他,只觉得心间像是有面小鼓在擂动,浑身上下都是僵硬的,很不自然。 许是看出卫燕的尴尬,李玥微笑开解道: “卫姑娘,方才本王的话,你可当做是为你解围的说辞,不必太过在意。” 卫燕仰首。 玉容花貌的一张芙蓉面上,一双杏眸粲然升起了光辉。 她的心情因为李玥的话得到了和缓。 “所以王爷说的要娶我的话,完全就是为了帮我的托词,并非是出于真心,对吗?” 见卫燕因他说是玩笑而面露喜色,李玥心中突然生出了异样来,他模棱两可道: “也不完全是。” 卫燕的眼神有一刹那的凝滞。 “本王欣赏你这般的女子。” 李玥立在她身侧,桃花眸潋滟生辉,直勾勾地、丝毫不避讳地瞧着她。 好似有种说不清、道不明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淌。 但卫燕只觉难捱。 为了逃脱这样的局面,她垂下眼眸,故做轻松地笑道:“承蒙王爷看得起,卫燕不甚荣幸。” 李玥听出她言语间的搪塞,也没继续相逼,只道:“那往后,本王可与你相交否?” 卫燕一时愣住,但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,轻声应和。 “可。” 毕竟这尊大佛面前,她实在是不敢说不。 一直到李玥满意离开,卫燕都觉得脑袋是恍惚的。 她如何就跟瑞阳王结交上了? 还有今日他当众说的那些话,到底是出自真心,还是假意? 又会引来多少风波? 想到这儿,卫燕只觉的一个头两个大。 * 一到落雨时节。 卫燕从前落下的咳疾,就容易犯,一到夜里,便咳得厉害,药石罔顾,只能生生捱着,有时整宿都难以入睡,只好一夜卧听风吹雨,点点滴滴到天明。 这种时候,人便容易起愁思. 先前数十载的人生过往也会浮现在眼前。 让人思绪偏偏。 如今回忆过往,卫燕更多的,是一种坦然。 一种释怀。 回京后,她无一日不在与自己和解。 过往的那些岁月,若是一味地想要封存掩埋,急功近利,有时只会适得其反,唯有同自己和解,缓缓放下,慢慢释然。 直到有一日想起那些过往经历时,可以轻描淡写地去看待,内心毫无波澜、平静一如往常。m.IYiGUo.nEt